“好离离,再一回好不好?”男子细嗅着女子上的馥郁兰芳,循循善诱。
女子瘫软着身子,闻此言似清醒一般,忙道:“衣……衣裳都穿好了。而且我,我还未吃早膳。”
身后静默,须臾,轻笑一声:“那我陪离离用早膳。”
……
喜儿闻言,赶紧缩回身体,急急往回去。可许是心焦,她竟慌不择路,假山群中绕了半天也未出去。
忽而背后传来步履声。
“去备水给神女沐浴。”男子清冷的声音。
喜儿颤巍巍地转身,只见段大人横抱着神女,神女衣裳已然穿好,然发髻缭乱,姣容汗涔涔一片,好似再无力气。
“是……是,大人。”喜儿赶紧应着,逃也似的跑开了。
待她远去。瑶光仍觉得窘迫不已,喜儿怎么会在这里,她方才不会听见、看见什么了吧。
微微抬眉,却见男子神色如常,他不疾不徐地继续前行。
瑶光在其怀中稍稍挣扎,嗫喏道:“大人,还是放我下来吧。”
男子垂首看着她,“适才不是说腿没了力气。”
“……”那是正酣时,段大人欲令她换某个样子,她实在不愿意,便信口说腿没了气力。
她双靥生红。男子眉眼间隐含几丝笑意,似在欣赏她这幅无措的模样。
他根本就是知道那是在胡诌。
瑶光将脸埋在男子胸膛前,闷闷的不再说话。
……
至午时,骄阳炽燎,漫山遍野蝉鸣震天。
漆木雕花绣床上,赵玲珑正靠在床头,怀抱着婴孩,憔悴的玉面上满是慈爱。
立在一旁的暮春道:“娘娘,小皇子该乏了,让乳母抱下去吧。”
赵玲珑心生不舍,“不如把摇篮置在这里,我想多看着他。”
她话音堪落,外头就传来男子笑声,“玲珑真是一位好母亲。”
着玄色蟒袍的男子走进来,披头散发脚步虚浮,他径直上了床,倚靠着赵玲珑,他凑过去瞧婴孩的脸:“这孩子也乖巧,不怎么哭闹。”
他身上散发着一股奇异的香味,像樟木又更为刺鼻。赵玲珑眉间几不可见的蹙起,朝床里挪动,“陛下,您今日不回宫了?”
她清楚这股味道是为何物。
是来自蛮国的无垢天。
陛下也不知何时染上此物,曾经还引着她食,她不愿,还被其冷落了一段时日。
赵玲珑知无垢天为大景禁物,可周祐樽是帝王,又何来禁物一说?莫说他,帝都名门世家间,偷食无垢天者不在少数。
她曾听闻,某侯府世子与妻子共食此物享极乐之境,结果那世子精/尽人亡,在妻子玉体上咽气。
而世子夫人也因食得过量,药性过去也直接变得疯傻。被娘家人接回去不久,大病一场也去了。
此事赵玲珑记忆尤深,她绝不会碰无垢天。
“朕想陪你,还有皇子。”周祐樽皱着眉,按着太阳穴。
昨夜他未睡好,天未明就赶来,实在乏累,才去睡了一阵。
醒时听见婴孩啼哭,教他躁郁难安。五脏六腑如有千万蚂蚁啃食、爬过。
这是瘾又发作。他忍了一阵实在挨不住,混着酒食下无垢天,混沌间如坠烟海幻梦,登上极乐之境。
暴流轭事随之远去,幻境里,他与九天仙女痴缠迷离,花前月下发誓生生不离。
九天神女着朱红色蹙金天衣,臻首娥眉容颜绝世,她朝自己嫣然一笑,肆意众生。
幻境里,他唤道:“瑶光。”
周祐樽颓靡地靠在爱妃的肩膀,盯着她怀中稚子,“玲珑,你与神女何时那般要好。”
“神女这回归宫后,就常来找我走动的。”赵玲珑回答道。
“昨晚她帮了你。”
“……是。”
周祐樽闭上眼睛,“灵犀那边交给我,她不会再来要皇子了。”他这才想起来,未曾给赵玲珑一个交代。
那头女子只淡淡回答:“多谢陛下做主。”略微一顿,“陛下,小皇子还未赐名。”
周祐樽假寐着,眉头轻皱。似有厌烦,“回头让钦天监测算一个。”
“……是。”
二人静默一阵,才听周祐樽又问道:“皇子很康健?”
赵玲珑面露诧色,奇异地看着他:“皇子自然是康健的,陛下是何意?”
“那……便好。”
……
瑶光整日昏沉,与段怀悯一块儿用了早膳后。又去沐浴、濯发,所幸段怀悯未再跟来,而是单独去了另一处浴房。
她从浴房出来,被几名宫婢簇拥着,途经前院时,余光忽而瞥见院外似有人,顺着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