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她就给他打过两次电话,这次是第三次。
室外的风略显潮湿,街道车辆如织,呼吸声都显得拥堵。
电话几乎是一秒就接通。
她连个停顿都没有,一股脑发泄质问。
“程北谦!你到底想干什么!是不是你抱走了女儿!我告诉你女儿不可能跟你,你想都不要想,这么多年你简直一点也没变,你最好把女儿还给我,要不然我跟你没完!”
五年再次重逢,她一直以为自己的情绪已经随着时光沉淀。
那些很也再一点点被残酷抹平。
但这一刻所有恨汹涌而来。
电话那端正是盛科集团高层会议。
程北谦在徐昌市待了几天就回去了,打算过几天再去。
手机屏幕亮起,他一眼认出这是夏知瑶新手机号码,当时心瞬间提起,掩盖不住惊喜。
当下便暂停会议,一秒接通,站起身就往休息室走。
板凳因为急促发出刺啦声,静若寒暄的会议室更不敢发出动静,好奇老板接了谁的电话这么激动。
程北谦听到夏知瑶的痛诉,脑子空白一秒,不过他很快调整好思绪,镇定道:“我可以对天发誓我没有抱走甜甜,当务之急是马上报警找人,我现在联系徐昌市公安局局长,然后坐飞机赶过去。”
程北谦就算再卑劣也不会在孩子的事上没底线。
夏知瑶没拒绝他的帮助。
程北谦安抚她几句,又耐心问她甜甜失踪的过程。
夏知瑶深呼吸好几次,才把话说顺畅,将甜甜失踪的过程告诉了他。
俩人交流完信息,夏知瑶挂电话,招手拦出租车。
距离夏甜甜失踪已经过去半小时,他们报警速度快,电视台的记者已经从各个方向赶去了火车站。
排除程北谦的可疑,就只可能是人贩子。
人贩子掳走孩子,第一时间会想办法尽快离开。
现在警局分好几路人马去调查,她需要先去冰激凌店与前去调查的警察汇合。
夏知瑶强压内心的害怕,在路边焦急等车。
一辆出租车开了过来,她果断拉开车门钻进去,还没坐稳,一个戴口罩的陌生男人随后挤了进来。
“你干......。”
话还说完,那男人径直朝她俯压,动作非常快地用布捂住了她口鼻。
刺鼻的药水味直冲脑门,意识瞬间混乱不清。
她凭借一丝清醒去拧车门逃生,却发现车门拧不开。
想要找司机求救,余光中瞧见驾驶位的司机冷漠看着这一切。
这两人是合谋的。
意识逐渐模糊,眼皮越来越沉重。
昏迷前,她脑子里有个非常大胆的猜测,孩子前脚失踪,后脚就有人迷晕她。
这根本就不是一起随机的拐卖,而是一场蓄意绑架。
她住在徐昌市两年,没跟人结过怨,唯一意外是程北谦忽然找来了。
所以这些人极有可能是冲着程北谦来的。
意识到她昏迷醒过来可能会见到女儿,便放松呼吸,任由迷药吞没最后一丝清明。
心里大骂程北谦这个祸害!
隔着一千多公里的京港市,程北谦让航空公司安排了紧急航线,坐私人飞机去徐昌市。
再此之前他去了一趟老宅。
老爷子程国华如今更苍老,头发全白,坐在书桌后的软皮椅上,身形略显佝偻。
程北谦冲进去时,老爷子似乎料到他会来,面色只微惊一秒,正要给他倒杯茶喝。
程北谦直接双手撑在桌面上,面容冷肃,不像有血缘关系的爷孙,倒像是有血海深仇的仇人。
“你把程源宏的小三和私生女送哪里去了?”程北谦冷声质问老爷子。
说来也是可笑,像程源宏这样六亲不认的人,竟然会为了一个小三和私生女铤而走险。
五年前程源宏以挪用公款罪、操纵证券罪被逮捕,刑期本是10年。
老爷子从中调解,刑期缩短到了五年。
三个月前程源宏出狱,却听到了一些关于程北谦的风声,老爷子便安排人把他送走。
这事是瞒着程北谦的。
哪知道程源宏没安排妻子和两个儿子走,而是带着小三和私生女走。
老爷子以为程北谦还想致程源宏于死地,这才安排儿子离开。
“北谦,已经十五年了,你叔叔曾经是想过害你性命,我知道你找到了当年那个司机,想要清算旧账,他已经在牢里待了五年,没了集团股权,也没有钱,我把他送出国,余生就让他自生自灭不行吗?”
十五年前,程北谦父亲空难去世。
公司股东都想吞了这对孤儿寡母手上的股权,弱肉强食的世界便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