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其他的惩罚,这个惩罚已经不算什么了。
岑遇应了一声,开始蹲在地上捡碎片。
碗碎成了很多片,有的边角比刀子还要锋利,用人柔软的手去收拾,很容易被割伤。
但岑遇仿佛不知道这一点,一片一片地将那些碎片捡起来,堆到一起。
很快,他就不慎被割到了手,鲜红的血液流了出来。
然而他感觉不到似的,依旧在一点一点地捡。
本来顾宴亭眼底是带着看好戏的意味的,但看到岑遇流血越来越多的手指,他的表情慢慢变得有点难看。
“岑遇,我不是跟你说过吗,你要保持身体每个部位的美观,不要受伤。手被划伤了,不及时去治疗,你在装可怜给我看吗?”
把手里的碎片扔到地上,岑遇说了一声抱歉,随即就把医药箱拿出来,给自己的手指做了消毒和处理。
顾宴亭的阴晴不定,岑遇早就适应了。
他不会去强调顾宴亭让他去捡碎片,目的就是让他受伤。
只会在他喊停时,及时控制住伤处。
他的示弱和顺从,是让顾宴亭感觉到无趣的关键。
果然,顾宴亭看着他处理伤口,眉眼间带上了无聊,很快就进了卧室。
岑遇没跟他进去,也没有去卧室里给自己拿被子。
只要不给顾宴亭一个爆发的借口,这件事就可以消弭于无形。
他不会去触顾宴亭的霉头。
第二天醒来,岑遇感觉到头有些重,脑子昏昏沉沉的。
他很快意识到,这些天连夜应酬,还要花费心力为顾宴亭想主意,让他的免疫力下降,造成了感冒。
他醒过来时,顾宴亭早走了,而且是开着他的车走的。
今天有一个重要的会议,岑遇不能随意缺席。
他吃了几片感冒药,挤上了地铁,总算踩点进了公司。
开会时,岑遇表现得很精彩,顾宴亭不在公司,他得负责主持大局。
谁都知道他是顾宴亭的心腹,他的想法就代表着顾宴亭的意见,没人敢小瞧他。
可他自己不努力,看不出下属的纰漏,那会让他的位置岌岌可危。
岑遇必须要做到最好,才能生存下去。
开一场会比打仗还累,岑遇又连夜核对了几份文件,才拖着疲惫的身体,赶回了他那间小房子。
房间里面亮着灯,顾宴亭早就回来了。
岑遇越发感到头痛,他知道身体在提醒,他需要休息了。
可是摸了半天,他发现钥匙没带。
即便知道两个人还在冷战期间,顾宴亭的气可能还没有消,岑遇还是硬着头皮拍了拍门。
“顾总,可以让我进去吗?我忘记带钥匙了。”岑遇努力将姿态放低。
顾宴亭仿佛没听到,门一动没动。
叹息了一声,岑遇努力让自己的话听起来更可怜些:“我今天有点发烧,可能需要吃点药,然后睡一觉,我知道您还在生气,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出错。请您让我进去吧。”
还是没有人回应。
足足在那里站了十分钟,岑遇又尝试了几次,这才彻底放弃。
顾宴亭不可能让他进去了。
岑遇苦笑,他的身体已经疲劳到极点,再加上心理作用的影响,此时的他一步都不想走了。
犹豫了一会儿,岑遇从包里拿出了几张废掉的A4纸,直接靠在门边,坐了下来。
他打算恢复一点力气,再出去找宾馆住,最好先找个药店或者小诊所打一针。
感冒给他带来的沉重感,让他很不舒服。
想着想着,岑遇的眼皮越来越沉……
“你是不是有病?”一道凉到人心颤的声音,瞬间惊醒了岑遇。
他连忙从地上站起来。
顾宴亭穿着一身的休闲服,双手插着兜,看他就好像在看一个神经病。
“对不起,顾总,我睡过头了,我现在立马就走。”
岑遇连狡辩都没狡辩一下,拿起提包就准备离开。
第6章 突来的危机
“岑遇,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你装可怜那一套对我没用了。”
岑遇还没走下那层楼梯,就听到了身后的声音。
一刹那,他的脸色惨白。
“你说我说的对吗?”
岑遇没有,只低低说道:“对。”
紧接着他就有点慌不择路,以最快的速度下了楼。
他能感觉到自己在发烧,且温度不低。
看了看明天的日程,有几项非常重要的活动,不能缺席。
想了想,岑遇去了路寒池的诊所。
路寒池是岑遇多年的朋友,岑遇摸透了他的上班规律,现在这个点,他应该还在上夜班。
果然,岑遇过去时,路寒池刚送走了一个病人。
看到岑遇脸色通红,眼神恍惚,一看就是在发高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