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不了就放松摆烂一次,你平时心思玲珑,思绪千重,这次不如试试什么都别想,放不下就放不下,别说是你,就是我这么没心没肺的人,也有永远都不能放下的事情。”
“人这一生,定然不能处处圆满,是肯定会有执念的。正是有诸多遗憾和各自的执念,才让我们一步一步,走上不同的人生路,将我们雕琢的独一无二。”
“有的东西放不下也没关系,顺从自己的本心,去成为自己心中的样子。”
她本想在加上一句,“但不可违法犯罪”,不过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
这话说出来就是对白礼卿的不信任了,他虽然有心魔,但依旧还是那个白礼卿。
他在书中为苍生,在她不在这本书内时,也四处除妖,心系天下。
若是说出这句话来,别说白礼卿,连苏若自己都会觉得是对他的一种侮辱。
“顺从本心吗……”白礼卿喃喃道,他其实想问苏若放不下的是什么事情,或者是什么人。
但他知道,自己没这个资格去问这么隐私的问题,与其问了让两人尴尬难堪,不如忽略她这句话,他看着苏若往前走,抬头看了看天幕,没有星星也没有月光。
两人出门时没有提灯,借着路边的小石灯,能大致看清彼此脸上的表情。
他想了想道:
“若是这样,弟子其实想在余下的一生中,都在您身边,接下来的路,想和您同行。您不是喜欢在世间游走玩乐吗?我想陪您一同闲游四方,和您一起去看曾经看过的风景。”
“如若真有那样一天,弟子想……亲自为师尊把关。”这句话指的是苏若的道侣。
他微微皱着眉头,似乎不太舒服,这句话说的很轻,轻到一出口就飘散在了风中。
苏若脚步一停,回头看着他,白礼卿对她微微笑了笑,很好看。
但苏若并不喜欢他这苦中作乐的模样,就是平日里他脸上的招牌微笑,也比他现在的笑容好看的多。
“去喝酒?”苏若问。
白礼卿摇头道:
“这倒不必了,其实弟子已经好多了。”
好多了?
分明是骗人。
就是她不听他的心声,也看得出来,他比刚刚找到自己时,更加低沉,更不开心。
苏若对白礼卿的家世并不是很了解,书中也没有写过太白掌门白礼卿还未拜入仙门时的家世身份。
她第一次穿越后也没有从苏若的记忆里继承有关白礼卿的信息。
原女配苏若的记忆很多,对苏若而言就像是储存在大脑里的影像她需要的时候会去翻一翻。
但有些东西不知道是不是原女配也记不太清了,她偶尔在那些记忆里翻找搜寻自己需要的信息时,有一小部分记忆有些模糊。
那一小部分之中,偏偏还有点和修行有关,所以当初苏若刚穿越时,才完全帮不上什么忙。
后来在人界四处游荡玩耍,苏若才知道白礼卿其实,是皇都白府的四公子。
严格说来,他是当时皇帝的侄子,他父亲是皇帝的弟弟,所受封号为西陵武王。
从白礼卿的行为习惯便能看出来,西陵武王府上规矩和家教定然很严。
醉酒易在人前失仪,白礼卿肯定从来没有喝醉过。
苏若看了他片刻,在考虑放白礼卿回去休息,还是逮着他去放松放松。
他自己都说他没事了,按理说她该直接让白礼卿回房休息了,至于他是不是真的好了,其实并不太重要不是吗?
他自己要在她面前隐瞒,她有理由装作不知道,也可以不去理会。
但是……
现在让苏若就这样离开,却实在是做不到。
苏若沉默了片刻,她不可能不担心白礼卿的情况,与其放他回去,弄得两人都各有心思,还不如让他放松放松。
她不再等白礼卿开口说后面的话,而是直接抓住白礼卿的手臂,道:
“走吧,难道还不肯给我点面子了?请你喝酒。”
白礼卿被她拉着往外走,愣了一瞬,看了看自己一身衣着,连忙拢了拢只是披着的外袍,道:
“师尊,您至少让我去换一身衣服。”
他来的太匆忙了,只有内里的衣袍和披着的一件外袍。
苏若看了一眼,古人穿衣就是麻烦,但是他这样一身在现代也完全可以出门了。
而且他现在手上系着红线呢,换衣服多麻烦。
她不松手,扯着他出了门口,道:
“没关系,你把外袍披好,比花楼的男子穿戴的整齐多了。”
白礼卿:“……”
她突然想起来什么,问:“你带钱了吗?”
白礼卿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无奈的看了看苏若,轻叹了口气道:
“您要请我喝酒,却问我带了钱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