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为什么沉默?
他停了脚步,“你还是不想成亲?”
她趴在他背上,拨着他发上红布带,“我确实很难喜欢。不过是你的话,我勉强接受。”
他皱眉,呼吸稍重,“你在勉强?有多勉强?”
她掰过他下巴,脸凑了过来,“就是在努力接受,一时又很难说什么。”
乌兰贺犹豫了,勉强之所以为勉强,那就是还在痛。
他不想她痛,“白骨,那我们不去了。”
她脸贴上他耳鬓,“去吧,或许该逼我一把,也许跨出去就不怕了。”
“那样的话,我和周子颢有什么区别?”乌兰贺没有再挪步,哪有她这样硬逼自己成亲的。
“大当家二当家,我找到个算命大师,合你们八字。”迎面杜志恶啃着鸡腿,朝他们招手跑来。
合八字,乌兰贺很有阴影,“不去,算出来没好事。”
“去去去!”白骨还是硬逼自己一把,拍拍乌兰贺。
乌兰贺只好放下白骨,“我不要你勉强,你害怕我就等。”
话落,乌兰贺被撞开。
血溅出,落在乌兰贺脸上,红红的箭矢扎出杜志恶的背。
前头是战马飞驰,有人来攻城了。
“小黑,快带他回去,”白骨飞上城楼,脖颈青筋勒紧,朝城中大喊,“出战!”
兵马驰骋而出,乌兰贺扛杜志恶飞往城内。
“你说你,平日都知道躲,这次干嘛给我挡。”乌兰贺边跑,突觉一把苦泪。
“我想喝喜酒。”杜志恶说完,嘴里的鸡腿肉跟着血一起流出。
乌兰贺以为那是大血块,吓得加快步伐。怕他中途死掉,乌兰贺握着杜志恶没吃完的鸡腿,放到他鼻前。
杜志恶以前家里穷,常被欺凌,故取名志恶,此生志向是做人见人怕的大恶人。他来投奔时,就问山庄饭好不好吃。
那时乌兰贺回了句管够,从此胖墩越吃越胖,杜志恶此名应叫肚子饿才是。
鸡腿晃晃在前,杜志恶抬头闻着,却也吃不下了。
蜀阳城遇突袭,战场之上分裂两界。这回胖头龙出现了,他被人抬在高高的龙椅上,躺着看战况。
战鼓号角齐响,龙椅之上美滋滋,悠悠然。
他心想此时城中疏于防范,攻城定可。只是那群冲来的兵马也太凶了,急速急攻,为首就是扶郅,身旁就是白骨。
大脚,都是大脚!胖头龙看不清是男是女,但因白骨和扶郅冲杀在前,她们是女人,所以他坚信这里都是大脚女人。
鲜红的影子一下穿在刀剑里,“胖头龙,欠我的人命都给我还了。”
胖头龙吓了一跳,“把她给我抓了,就她。”
白骨鞭出,战鼓号角被掀翻,倾倒一片人。白骨身后诸多女将驰来,她们斩杀凶猛,各个如恶鬼夜叉。
扶郅一箭射中他帝冠,胖头龙想起玉玺被抓碎的噩梦。
以前都是他杀别人,现在是别人杀他,落差让他心中一溃,“都是白骨魔头。”
在胖头龙眼里,女人们都成了白骨魔头,不再是人。
白骨戴上面具,完全应验他的噩梦,“对,白骨魔头找你偿命。”
那简直更不是人!
“快撤退,先撤退!”胖头龙令道。
大军向西而行,白骨追之不放。
至路口,胖头龙身影已至兵马最后。只有小小的影子悬在远处,若只飘动的飞虫。
逃,继续逃。胖头龙令人把他抬到更远,头上一支箭摇摇欲坠。
白骨穷追不舍。
在马蹄踏尘间,扶郅却摔下马。
剑撑地,红眸斩敌,“我不可以失败,不可以哭,不可以软弱。”
原是箫声临此战场,虽不见人影,但功力极强。
白骨以为自己能做到不为所动,察觉时,还是心有波动。身后更乱,兵将捂头捂耳,兵器掉落一地。
得箫声相助,胖头龙的兵马大举进攻去抓扶郅。万江海挡于前,已被兵马围住。
白骨驱马撤回,九节鞭横扫千军,打出生路。应对箫声,她只是更习惯,更有经验而已。
与扶郅汇合,迎面的气息如同爆开,白骨点住扶郅穴,穴位仍被冲开。
万不想她痛苦至此。
“你看看啊,你看看。她也是个女人,女人生来就软弱,又怎么撑起天地。”箫声如是说。
女人击溃女人,只需勾起千百年来刻入骨子里的痛。军心瞬间难稳,而扶郅不愿认,她满眼都是盛华的血衣,挥舞剑,越挥越成魔。
也不知是剑挡剑,还是功力太过,扶郅手中剑断成两半。断刃飞过眼眉,落血入眼身亦停。
万江海把他的剑给扶郅,扶郅没要。
剑断时,盛华仿佛已到她身边,“吾妹,让我成剑斩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