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到入口,入口已闭。
这方昏暗使乌兰贺心志陡失,又瞬时,脑涨乏力,气喘难平,难道大限将至不成?
死在这儿多憋屈啊。
可乌兰贺虚得身子直不起,白骨落到地上扶住他,“你伤势不好了?”
“没事,我没事,你别担心。”乌兰贺紧急否认自己出事,他喘气急急痛痛,又极力忍着,不想叫白骨看出。
没事,白骨,我没事……这种声儿从近到远,层层叠叠绕在白骨脑里,她扯开乌兰贺衣襟,“是没事,你伤口快愈合了。”
啊?乌兰贺低头一瞧,这箭伤已经结成痂了。
难道外伤不重,是内伤?白骨要给他把脉,乌兰贺赶紧挣了手,内伤那可不叫白骨更担心吗。
他转身去转油灯,“不行了,打开入口的油灯就是外头那盏。”油灯拧不动,定死了。
“那我们只能去出口了,”付誉丞从怀里拿出张地图查看,“根据四小姐的绘制,密道出口本在虎头山山脚,前不久拓延了十里。陈十一娘通过这条道,替肖王把金子运输回陈家庄园。”
乌兰贺凭记忆推断,那里是头回遇到熊孩儿的地方,那时他还正常,和乌容海在搬黄金,那地方若是肖王的……
“会不会有人故意关了入口,要我们往出口走。”乌兰贺有此怀疑。
“咚咚咚!”白骨重捶好几下门,门发出结实无比的铁石声。
她轮手推上这铁石,“用内力震碎它,就不用换路了。”
内力刚起,却闻急音,“别!”壁间摔出身艳丽衣裙,与白骨身上衣毫无二致。
两身衣裙相望,陈芍时也无声。
白骨看了一眼回头扎下马步,“我记得你,你骗过我。”
陈芍忍着,心平气和道,“我这回不骗你,门是我关的,因为……”话至此就住嘴,陈芍咬了咬唇。
“你连理由都编不出来,肯定走这条路。”白骨浑身力起,掌间推力,付誉丞在旁相助,内力袭上,铁门嗡嗡响。
“因为外面是周公子,他带着江湖中人来杀你们。”陈芍急忙道。
有只独眼怪在脑海浮现出来,满嘴油光微微笑,白骨“哕”了下。她不再运力,看向乌兰贺,“怎么办?”
乌兰贺靠着墙,脸上浮了层虚汗,“那我们怎么确定,你在出口处没安排人?”
安静异常,面面相觑。
陈芍扶上石壁,拍了下,石门上生出铁刺,还在不停冒尖。
陈芍隐至壁后,“时间不多了,很快你们会被扎成刺猬。”
已经无路可退了,乌兰贺把白骨和狗都推给付誉丞,“你脚步快,带他们先冲。”
付誉丞带狗带人,拔刀出。
乌兰贺选择垫后,他虚得很,已是跑不快,还不如给他们挡。如果生命的尽头就在这儿了,他就当送白骨出去。奔跑中,他眼里是白骨,视线全虚了。
九节鞭飞光来袭,乌兰贺泪眼顿怔。
白骨把他卷过来,扛起来,还扯他腰带,抽出了匕首。这熟悉的感觉不言而喻,叫将死之人热泪盈眶。她平时到底在关注些什么啊!为什么忘了他,这些都记得。
白骨边跑边割开了裹脚布,长布褪尽,她光着脚丫,扛人奔出。
这头大狮子必须带回窝,白骨对此毫无质疑。
“走这儿!”付誉丞在前带路,身影拐弯,白骨跟入,道上人影已停。
在道口另一处,陈芍也同样赶来。然而她遇白袍妇人停在道口,油灯之前面具若鬼。
怎么她也有白骨魔头的装扮?陈芍心惊不已。
“让开!”密道间凶吼连连,白骨脚丫踏地不再停止,她打算横冲出去。
妇人持了把钥匙扎向石壁。
钥匙泛金光,是那把金钥匙!陈芍压下心头震愕。
道口白袍一动不动,手不停扭着钥匙,“山两寸,棱六支。山水蒙,地水师,火天大有。天地否,山风蛊,天火同人。三三两两六,七七八八幻无穷。”她说话声似道士摇着金玲。
白骨速度未减,踩了两步飞上,左右两面墙竟横抽而来,挡了去路。白骨又踩墙止跃,落到地上。
墙后仍是持续不断的沉音,“山水蒙,地水师,火天大有。天地否,山风蛊,天火同人。”
“她在弄什么东西?”白骨不知该往哪儿去。
乌兰贺从神神叨叨里听出点意味,“她像在学江湖术士做法,可她不是在开机关吗?”
“她要把我们困死在这里。”付誉丞抱狗翻身而来,他身后有面墙在推来。
“咔咔咔,”钥匙扭转声始终不停,四周墙壁移来移去,很快就环在身周一圈圈转动。
墙在动,人不动,叫人头晕眼花,不知身处何处。三人一狗皆倒于地,眼冒金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