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伙子将门板放在回春堂门口,胆子大的人凑上去一看,门板上那人看着二十五六左右,也是个年轻小伙子。此时面色青黑,不省人事,也不知道得了什么病。
回春堂的大夫听见响动,走了出来,见此情景也不敢耽搁,连忙上前把脉。只是那大夫才搭上病人手腕,神色立刻变得凝重起来,接着又翻开他眼皮,打开他紧闭的嘴看舌苔,拿起垂在身侧的手看他指甲颜色。
“他这是吃了砒霜啊!”
大夫的话如一记惊雷,那个妇人一下子就瘫坐在地上。
周围人议论纷纷,谁都知道砒霜是无药可医的剧毒。
“砒霜!唉,那是救不回来了。”
“是啊,神仙难救啊!”
“可惜了,还这么年轻一个大小伙子,唉!”
……
那妇人面色如土,不死心地哀求着:“大夫,求求你,我求求你救救他,我就这一个儿子,他没了我也不活了……”
大夫面露不忍之色,医者仁心,若是能救,谁又愿意眼睁睁看着别人丧命呢。
“哎,这位妇人,我实在是无能为力啊。这砒霜之毒,就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了啊。趁令郎现在还有口气,把他抬回家,准备后事吧。”
大夫说完,连连叹气。
“我的儿啊!”
妇人扑到她孩子身上,哭声凄哀,引得周围人一阵唏嘘。
“让我试试吧!”人群中突然走出一个身着素衣背着行囊的男子,看着那妇人道。
绝望中的老母亲抬起头来,又听他道:“我也懂一些岐黄之术,大娘,让我试试吧!”
“好、好好!”妇人像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起身,将儿子交付给这个陌生人。
周围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了,几乎将此处围得水泄不通。
回春堂的大夫也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年轻人,皱着眉道:“年轻人,不要气盛,这可是砒霜呐!”
“晚辈知道。”
那年轻人不卑不亢地回了一句,然后走到病人身边蹲下,先是摸了摸脉搏心跳,又如同刚才的大夫一样翻开病人眼皮和嘴巴。
“哼!不知天高地厚!”大夫看他动作,讥讽一声。在他看来,这年轻人不过是为了出风头罢了。
周围人绝大多数也抱着这样的想法,想看看这个年轻人如何收场。
年轻人似乎沉浸在自己思绪中,对周围一切充耳不闻。只见他从怀中拿出一个瓷瓶,倒了一粒黑色药丸,掰开病人的嘴强行塞了进去。
回春堂的大夫嗤笑一声,高声道:“他失去了意识,根本吞咽不了。”
谁知,话音刚落就见年轻人在病人脖子某处捻了一下,那失去意识的人喉咙滚动一下,将药丸吞入腹中。
“啊!这……”大夫哑了声,一脸不可思议。
其余人也看出来了,这年轻人是有点本事在身上的,众人脸上嘲讽之色收敛了几分,隐隐含着几分期待。
年轻人对周围人心理变化全然不知,只专心做着自己的事。
病人吞下药丸后,年轻人又从行囊里拿出一个卷起的布条,展开,里面是长短粗细不一的各式银针,还有几柄锋利的尖头小刀。
“劳烦哪位取一碗烈酒来?”年轻人朗声道。
众人一看他这架势,都已经信了七分,听他要烈酒,其中一个卖酒的直接从自己店中拿出一整坛递给他。
“后生拿去,我敢打包票,这皇城找不出比这坛更烈的酒了。”
“多谢!”年轻人接过酒坛,礼貌道谢。
年轻人打开酒坛,将酒倒在一块洁白纱布上,浸湿后,拿起纱布将银针擦拭一遍,而后往病人身上穴位扎去。不一会儿,病人头、颈、胸、腹都扎满了银针。
年轻人停下手,仔细看着病人的脸色,众人也随着他视线一起望着那青黑的脸庞。
渐渐地,大家惊奇地发现,那张因为中毒而发黑的脸开始褪去黑色,肤色越来越趋近于正常。
“哎!变了变了!”
“是啊,脸色不黑了!”
议论声不绝于耳,连回春堂那个大夫也忍不住啧啧称奇。
众人又等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病人脸色已经完全不见青黑,只是有些苍白。
这时,年轻人又有了下一步动作。只见他拿起小刀,跟方才一般擦拭干净后,众目睽睽之下,径直往病人脖子上划去。
“娘咧!”人群中有人没忍住,吓得大叫了起来。
却见年轻人手起刀落,又往病人两处手腕处划去。伤口细长,流出黑色的血。
所有人都没见过这种治病救人的方式,大气都不敢喘,只能目不转睛地看着,生怕一眨眼就错过什么。
黑色的血缓缓流出,越流越多,病人脸色反而越来越好,甚至开始泛起淡淡的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