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想斥责他一句,他不懂什么叫爱。
可想到马上就要获得自由,终于还是敷衍的表露出高兴的模样。
“我哪一日不为跟二哥哥在一起欢愉?你在说什么呀?”
云冉这次回答,竟没能让此刻的他得到满足。
他摁了摁云冉簪在鬓间的生辉簪子,语气反常的平静,“冉冉,你觉得欢愉就好。晚上二哥陪你守岁。”
云冉的心早跟着那小花匠飞了,厌烦地随口应承。
“我会的。”
孟宴宁有事在身,便出去了。离开的时候,又在屏风处停驻。转头,云冉也停住动作,非常警惕的盯着他。
他怎么还不走?
云冉真怕他突然间翻床铺。
不过可能是她近来表现特别好,他最终还是没问什么。
云冉忙把那花匠的衣裳穿上,粗糙的葛布把她的皮肤都刮蹭出红色的痕迹。一想到这是因为孟宴宁囚禁而遭受的苦,便忍不住在出门时,把他刚送给她那根簪子拔了,拼尽全力扔出去。看到那簪子撞在镜子前碎的四分五裂,云冉甚至忍不住高兴。
她再不需要,去讨好她不喜欢的孟宴宁了。
天色马上就要暗下来,云冉趁着孟宴宁不在的时候,和等候许久的花匠离开。
*
云冉来到门防松懈的角门,探头一看,便看到周从之站在马车前,身上的伤竟是好了的,长身玉立的站在烟火鼎盛的巷子内。
云冉眼眸张大,格外欣喜,“从之!”
他总算没有失约,在这里早早的等候。
“冉冉。过来。”
周从之温柔道。
如今孟宅周围人员进出频繁,守卫格外松懈。周从之本该用更谨慎的计划,让云冉再等一段时间,可一想到她还要跟孟宴宁虚与委蛇,他便等不及。但是云冉还没有向前两步,身后门突然吱呀响动。一种不好的预感,让云冉头铺发紧,她想跑了,一只从门后伸出的诡谲长臂,突然勒住她腰身。
“冉冉,这就是你说的,会陪二哥过除夕?”
孟宴宁形如鬼魅,又一次将她架住。
他桎梏她的手腕,将她顶到了墙边,嗤笑。
“看来周二郎私会人妻的癖好一直不减,是上次的伤好忘了疤疼?”
云冉实在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被孟宴宁发现了,竟然一直悄悄尾随。不免着急的哭道,
“二哥哥,我和你在一起是没有幸福的!求求你放我走吧……”
周从之亦攥紧了拳头,义愤填膺。
“孟宴宁,你这混账,别动我的妻子!”
“你的妻子?”孟宴宁于是加大力道,几乎要把云冉碾进墙内,森森冷笑。
“是官府上黑纸白字登记造册,冉冉是你妻子,还是你信口胡说?”
他扣云冉手腕的力气实在太大,简直要把她的骨头都勒断了。阴沉的热息拂在云冉面上。她眼眶湿润,面靥涨红。
“二哥哥,我原本难道不是从之的妻子吗?只要你去官府勾销了我的名字,我会一辈子对你感恩不尽的。”
“冉冉,我不需要你感恩。”孟宴宁眸色一冷,椎心泣血道,“二哥现在再问你一遍,你到底要跟他走,还是跟我?”
第四十二章
“二哥哥……”云冉泪眼涟涟, 虽然没有明确回答,但意思摆在明面上了。
孟宴宁半闭眼眸,心难见的揪痛。
所以无论他到底说什么, 做什么,她都不会回应自己的感情。
她对自己的每一分笑容,从前也是, 现在也是,没有一刻不是, 不带有一丝真心。
云冉见周从之近在咫尺, 挣扎的愈发激烈起来。
周从之也没有办法看着云冉被孟宴宁欺负。
只是孟宴宁身后赶出来的家丁,将他团团围住。
孟宴宁更紧地扼住云冉的咽喉,命令般道,“冉冉, 我给过你选择机会,是你逼我的。你以为你父亲云昶得暂时保释出狱了,我就不能让他再进一次监狱?”
云冉惊诧:“你……你……”
她突然明白了。当初父亲的案子根本跟他有关系。是以从那时候开始, 她才一步步跌向他。
云冉不禁更加激动的挣扎,他简直是个魔鬼。
孟宴宁却钳住她细弱的脖颈, 眼底洇出狰狞的颜色,“冉冉,二哥也不想这样。但除夕晚上的烟花甚美, 你若想让云昶在狱中过节的话, 我现在就把你放了。如若不然,你就跟我走。”
“冉冉,你不要相信他!”周从之不知道孟宴宁在跟她说什么, 只是见云冉的挣扎渐渐变得脆弱。
他用父亲的性命要挟自己,哪怕是知道周从之可能已经想到办法对付孟宴宁, 云冉也没有办法冒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