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夺嫡之争一贯的道理。
十二皇子出了事,皇帝自然是要派人寻找。
然后就找到了晏桉与裴砚书。
晏桉背着裴砚书与皇帝的亲卫撞在一起时,并未显得意外。
“裴公子,梁公子,不知可有见到十二殿下。”
“还未寻到十二殿下吗?”
“十二殿下马匹发狂,我与裴公子恰巧遇见,奈何双腿难敌四蹄,未曾追上十二殿下的马。”
“我同裴公子一路寻找,都没有发现踪迹。路上之际,还出了点意外,裴公子为了救我,还受了伤。”
“我背着裴公子,找不到殿下,也好像找不到回去的路,正不知该如何,没想到就遇到了你们。”
亲卫一听,急忙追问:“梁公子可还记得殿下马匹受惊离开的方向?”
“这个我也不知道,我转一圈,把我自己都转晕了,现在连回去的方向都找不到……”
亲卫:“……”
“是南侧。”
“谢裴公子。”
亲卫急忙道谢,给两人指明了方向后,匆匆离开。
裴砚书捏着晏桉耳朵,语气中带着笑意:“你这说起谎话来,眼都不眨一下。你说我为了救你受伤,若是回去,医师给我治伤,可是治我这满身的痕迹?”
“这如何使得,当然是我来。晚上我就去给你涂药。至于医师,随便打发了就行。”
“算了,你还是别去了。十二殿下找回来,陛下定然要叫你我过去问话,我可不想让人抬我过去。”
“我是这么色欲熏心的人?”
第96章 相爱相杀与君共枕眠 20
赫连祯是在狩猎第五天被找回来的,皇帝将所有随行的太医都叫了过去,听说赫连祯头破血流,惨不忍睹。
出了这样的事,秋猎热闹的氛围也沉寂下来。本是七日的狩猎草草收尾。
赫连祯昏迷不醒,高烧不断。皇宫的太医用了不少法子,顶着被皇帝砍头的风险,花了好几日才将人弄醒。
人是醒了,不过好像有些不太正常,本该单纯的眸子变得混沌,痴痴傻傻,呆头呆脑。
皇后整日里泪流满面,皇帝让人彻查,几次三番折腾下来,最终的结果却出人意料。
一句话来说,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赫连祯自导自演,没想到演过头了,反而害了自己。
夺嫡之争中少了一个赫连祯并没有什么变化,表面上风平浪静的闻都,背地里暗流汹涌。
应昭三十五年冬,翼王一方少府上书弹劾嬴王冒领功勋,吃空饷,贪污受贿……在闻都掀起轩然大波。
嬴王一脉反击,弹劾翼王截断边疆粮草供应,造成边疆万余士兵活活被饿死。边疆士兵士气低迷,险些让宁国的铁骑入侵应昭。
双方各执一词,言各有证据,争论不休。
与此同时,在翼王与嬴王互相撕扯之际,又有人冒出来弹劾大皇子越王,穷凶极恶,残杀手足,豢养土匪。
三方混战,整个朝堂乌烟瘴气。
而此刻的皇帝沉迷炼丹,对一切事情轻拿轻放,态度成谜。
在这般诡谲汹涌的暗流下,大年的步伐悄然而来。
雪花纷纷扬扬,正映照了那一句诗词。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晏桉在玉雕澜弄了一艘大船,船内燃着炭火,与裴砚书耳鬓厮磨。
他叼了一块糕点,暧昧地送到裴砚书唇边。
裴砚书也格外配合,咽下糕点后,仰头去与他接吻。
他披了厚厚的披帔,将人搂进自己怀里,用披帔将人裹住。
窗外的雪花见了那火热的一幕,羞红了脸,融化在了水里。
唇分之际,牵出一条银色丝线。
裴砚书往晏桉的怀里缩了缩,抱着晏桉的腰,只留一个脑袋搁置在晏桉的肩上。
两人在船上呆了半天,天色渐晚时这才离开。
闻都很热闹。百姓们不关心朝局,街道旁的灯笼映照着他们的笑脸。
杂耍的人吹起了火焰,传来一阵阵的欢呼声。
文阁楼的东家准备了谜题,邀请来往的文人墨客,为新年添一份乐趣。
路边小摊的老翁将糖人递给了买糖的孩子,把那碎银小心收好。
晏桉走到卖面具的摊贩前,买了两张面具,一张戴在自己脸上,一张落到了裴砚书脸上。
他贴心为裴砚书戴好,光明正大牵上了他的手。
晏桉回首看他,发现裴砚书也正在看他。
走过长长的街道,好似就要这般长长久久走下去。
本以为这么唯美恬静的一幕,会保留到将人分别之际,没曾想路过一个巷子口时,在热闹喧嚣声的掩盖下,隐隐有一道脚步声传来。
晏桉拉着裴砚书往一旁让了让,刚让开,一道身形就从里面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