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披着发,脸色有些苍白,可看得出那毒让他受了不小的罪。
刚给他披上,他就着这个姿势靠进了晏桉的怀里。
晏桉抱着人,问:“大夫怎么说,毒都解了?”
“嗯……”
“是何人所为?”
“二殿下。”
“我会让他为他的愚蠢付出代价。”
“不用。我已接到消息,去津州的人后日便会带着人抵达闻都。等到天牢那边审出证据,谋杀大臣,私自豢养兵马,意图谋反……他不可能再翻身。”
“让你受苦了。”
裴砚书没再说话,鼻尖全是熟悉的气息,莫名让人安心,不由自主便放松了神经,蓦地就感觉到了困倦。
看着怀中卸下防备睡着的人,晏桉笑了笑,将人抱到榻上。
次日,裴砚书醒来时,晏桉早已离开。
若非身上还披着晏桉的披帔,裴砚书都以为是自己恍惚之间做的一场梦。
晏桉回到侯府,就让今小六将魅带了过来。
“主子。”
“我要见二皇子的门客。明日午时前安排好。”
“是。”
让晏桉没想的是,天刚黑时,魅就回来复命,说已经将人请到第一楼的雅间,问他的意见。
正在葛优躺的晏桉坐起了身,看着一身黑色劲装的魅,越发满意。
“备车。”
“已经准备好了。”
晏桉唇角的笑意渐深:“你知道我要过去?”
“魅不知,但魅会时刻为主子准备着。”
“怎么做的?”
这般问着,晏桉随意扯了根发带咬在唇边,双手撩起头发。
“魅绑了他的儿子,将他儿子的鞋送到了二皇子府。”
第一楼。
刘鸣选坐立难安,神色着急。
他急迫地想要知道儿子的情况如何,望眼欲穿,却迟迟等不到人。
眼见外面天越来越黑,他直接坐不住了,在雅间内来回踱步。
晏桉推开门时,他愣了一瞬,随即就大步走到晏桉跟前。
“见过公子,不知公子有何贵干,若有在下帮得上忙的事,公子尽管吩咐,只求公子高抬贵手,放过小儿。”
他是真的着急,连场面话都不说了,直入主题。
晏桉很高兴,他也不喜欢跟人废话。
走进雅间,魅就将门关上,站在门前守着。
次日,天牢传来消息,说夜里有人意图杀人灭口,被天牢的狱卒发现。
正欲将人擒获时,那些人知晓逃脱无望,直接自杀身亡。
二皇子府,赫连寒听到这个消息,脸色阴沉。
天牢的人对他而言是个潜在的威胁,当初选定他们进入国公府,虽然掌控有他们的软肋,不过他到底不放心。
赫连寒怕那些人经不住天牢的审讯,说了些什么不该说的,以至于让他急迫地想将人除之而后快。
他隐隐感觉到了危险,那种大刀悬在脖子上,即将落下的感觉太过让人恐惧。
他迫切地想要摆脱,想要解决掉这一切,却又发现阻挡自己步伐的不是石头,是两座大山,压得人喘不过气。
“来人,让刘鸣选他们过来。”
门外的护卫应声而去。
很快,门客们纷纷到来,他们一同进了暗室。
“如今情况紧急,诸位可有破局的法子?”
众人议论纷纷,说出的点子都算不上好,全是顾头不顾尾,异想天开。
赫连寒神色不太好,被他们吵得头疼。
“都退下,刘鸣选留下。”
刘鸣选是最早一批跟着他的人,知道他底细最多的人,赫连寒一般都比较倚重他。
“你有什么看法?”
“回殿下,在下以为不若破而后立。谋杀国公府的人如今大多在天牢,就算他们熬得住酷刑,大殿下与五殿下多的是法子让他们签字画押。结果已经注定,真假并不重要。”
“且张将军已经落入国公府的手中……”
“在下的意思是,殿下不若离开闻都,去往津州。津州地理位置奇特,易守难攻。殿下可直接占领津州……”
赫连寒目光一顿,看向刘鸣选:“谋反可是大罪。”一旦这么做了,等待他的将会是大军的讨伐。
“殿下,当断则断。若是留在闻都,一旦张将军入了闻都,结果未必能比这个好。五殿下虎视眈眈,殿下身家性命如何保全。”
刘鸣选这话是相当直白与大胆。
“你先退下,容本殿想想。”
三日后,金銮殿。
皇帝高做龙椅,众臣齐声高喊:“吾皇万岁。”
随着皇帝‘平身’的话音落下,重头戏也拉开了帷幕。
廷尉出列,双手呈上供词。
“启禀陛下,国公府纵毒,大殿下与五殿下同臣日夜审问,不负陛下期望,今有回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