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增派人手接应,必须要将人活着带到闻都。”
“爹,你不必担心,儿子早已派人去保护。为以防万一,还特意多带了一人从津州回来。”
“哈哈哈……我儿大才。时日也不早了,今日与为父一同用饭。”
婢女小厮捧着菜肴鱼贯而入,父子两人坐上桌,吃得正欢乐时,管家一把推开房门,满头大汗跑了进来。
“老爷!少爷!”
“不能吃!饭菜里有毒!!”
正欲呵斥管家的陈国公骤然顿住,夹着菜的手僵硬在了半空。
“你说什么?”
筷子吧嗒落下,撞在盘子上,弹起滚到了地上。
“老爷!少爷……快!吐出来!”
“来人!”
“快!快将痰盂拿来!”
“来人!”
“快!请大夫!”
“刘管家,府上好多人都……都倒在地上,口吐鲜血!”
“快去找人!”
骤然之间,整个国公府兵荒马乱。
腹中之胃开始泛着疼痛,从能忍耐的轻微逐步加剧,然后蔓延四肢百骸。
血从鼻子里流出,头一阵阵地晕眩。
“少爷?!少爷你怎么样了!大夫!大夫呢!”
裴砚书拧着眉,抓住管家的手:“我可以,不用管我,救爹……”
国公府乱了整整三日,这才渐渐平息下来。
裴砚书苍白着脸起身,叫来了管家。
“人都抓起来了?”
“抓起来了,抓起来了,发现不对时便让人抓起来了。少爷你快快躺下……”
“审出结果了?”
“那些人嘴硬,王护卫还在审。”
“告诉王护卫,别让人死了,一定撬开他们的嘴。”
老管家连忙应声答是,扶着裴砚书坐下。
晏桉知道这事时,是在梁定渊下朝后的饭桌上。
晏桉提起筷子,正欲来块肉,就被梁定渊一把夺过筷子。
“急什么,晚点吃会饿死你。等为父看看有没有毒再说……”
说着,他摸出一根银针往菜里插去。
“小心驶得万年船,这闲晋王府的事还没完,陈国公府又出事了。我梁家可不能步了这个后尘。”
晏桉眸光一动,问道:“爹,陈国公府怎么了?”
“差点没被人给毒死。今日早朝,陈国公病病歪歪地进了金銮殿,扑通一下跪在大殿之前,说殿下谋害陈国公府,欲将陈国公府除之而后快。痛哭涕流,求陛下做主。”
“这一看就是栽赃嫁祸,那陈国公好歹也一把年纪,怎么可能看不出来。故意把殿下扯下来,也不知道要谋划什么。”
晏桉疑惑的问:“陈国公为何会中毒?”
“听说是有人在饭菜里下毒,整个国公府的人大半都躺在地上,如今就连他儿子也还在床上。我侯府要多多留意,待会儿便全部查一边,决不能让人摸进侯府,给人可趁之机。”
晏桉眉头一蹙:“……”裴砚书中毒……
“谁给国公府下毒?还嫁祸给殿下。”晏桉若有所思地看向身旁的梁晏廷:“兄长,这会不会牵连到侯府?”
“下毒之人已经去了天牢,陛下遣人亲审,双方各有人协助,不会有事。”
“哦。”
晏桉淡淡应了一声,却是思索了起来。
【宿主,这会不会是二皇子做的?】
“或许。”
【难道他知道宿主对闲晋王出手,所以打算除掉你?毕竟宿主你上次在第一楼太嚣张,他惦记上你很正常。】
【若是没猜错,这些下毒的人会死。】
“这不是显而易见,死别人与死自己,是个人都会选择。”
第90章 相爱相杀与君共枕眠 14
夜里,晏桉出了侯府,向着国公府的方向而去。
刚出侯府,他就赫然发现往日寂静的闻都变得严守,时时传来巡城司巡查的脚步声。
晏桉面色严肃:“……”看来要调整一下他的计划,不能再等下去了。
他小心避着不与巡城司的人撞在一起,来到了国公府。
裴砚书的卧房燃着烛火,晏桉到来就见到他坐在椅子上,看着案桌上冒着白气的药犯难。
白气寥寥,烛火跳跃。那照亮的地方并不大,他隐于火光之下,有一种雾里看花,花非花,雾非雾的美。
晏桉走向前,将药端起,还有些灼烫,想来刚送来没多久。
用勺子盛起药汁,轻轻吹了吹送到他的唇边。
他静静看着晏桉的手,视线从握着汤勺的手一路而上,定格在了晏桉的脸上。
“看什么,不过几日没见,便将自己搞成这副模样。喝药。”
“梁晏桉……”
“嗯。”
一碗药很快见了底,晏桉轻轻放下碗,解下肩上的披帔给他披上。
“料峭春风,莫要着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