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萧奕受了惊吓,一时不能骑马回宫去。
萧晏自宫中匆匆赶来,傅伯骞遣人送了信回宫。
“参见陛下。”
“雪儿。”她径直到榻前拧眉问道:“雪儿,你怎么样?”
“皇姐,臣妹无碍。”萧奕咳了几声,肺腑剧震。
萧晏轻轻拍打她的后背,“都这样了还说无碍?怎会落水?”
“游湖时不小心,便落了水。”萧奕托着哑了的嗓子,有气无力的答她。
“好端端……”
傅伯骞到殿中径直跪下,他红着一双眼满是自责愧疚: “陛下,是臣的过错,臣不该一时兴起让殿下带臣泛舟湖上,害得殿下落水,险些酿成大祸。”
萧晏拧眉看他,心中疑云密布。
林墨身上还是那一身浸湿了的衣服,欺在身上,还有隐隐水迹,没了往日的英气。她也径直跪下。哑着嗓子:“臣护卫殿下不利,请陛下降罪。”
萧晏厉声:“林墨,你来说,雪儿如何落的水?”
“臣不知……臣在栈道未跟过去,殿下突然便落了水。”她垂着头,紧紧攥着拳头。
“那你为何不跟着?”萧晏厉色。
“皇姐,你别动怒,不怪旁人,是我自己不小心。”萧奕强撑着抬起上半身,拽着她衣袖。
萧晏回头看她一眼,怒火难消,紧紧皱着眉头。但见她唇色发白,弱不禁风的样子,又不免心软,轻拍了拍她的手。
她淡淡开口:“即是雪儿自己不小心,此事便与世子无关,世子不必自责,你且回去歇着吧。”
“臣告退!”傅伯骞起身看着萧奕,依依不舍的离开。
傅伯骞走后,萧晏一言不发,面色沉郁。
“皇姐……”萧奕见她迟迟不发话让林墨起身,扯了扯她的衣袖。
“林墨,回去之后,你自去军中请罚三十棍。随行一干人等,同罪论处。”萧宴冷声。
“谢陛下。”林墨长拜。
萧奕顿时慌了,她强撑坐起:“皇姐,是我自己落水的,你别迁怒于她。”
“迁怒?”萧晏气笑。
林墨抬头:“殿下,是臣失职,陛下已经轻罚了。”
“皇姐,她救了我啊,救了人还要受罚,是何道理?”萧奕急出点点泪花。
萧晏冷颜不改:“她是在救她自己。朕命她护卫你,她明知你不识水性,竟不跟着你?你如今无恙,若你有事,她林府满门都要跟着受牵连。”
“可是,三十棍打下去,她至少要卧床半月……”萧奕慌张的摇着她的手臂。
“那你说如何罚才不算重?”
“十棍!”
萧晏气笑,轻呵一声,神色稍缓了缓道:“二十。”
“十棍,就十棍。”萧奕别扭着,脸转向一边。
“理由。”萧晏淡淡道。
萧奕见有的商量,回头沉思片刻道:“上回她救我,还未赏过。”
“功过不能相抵。”萧晏不依。
“但需赏罚分明不是吗?上回都忘了赏她,如今再补,已是晚了,显得小气。”
“殿下……”林墨弱弱开口。
萧奕厉色道:“你别说话!”
她突然中气十足,丝毫没有病态。萧晏和林墨都愣了一下。
萧晏看得透彻,缓缓起身道:“宫车应当快到了,你在此等上一等,朕先走了。”
“林墨,你也在此等着。”她路过林墨跟前时,淡淡丢下一句,便离开了。
“你听见了?只许领十棍。多一棍,便是抗旨。”萧奕冷言冷语。
林墨笑了一下:“谨遵殿下意旨。”
“你还不起来?”她拧眉看着她。
“谢殿下。”林墨才缓缓起身,身形踉跄。
这么冷的天,湿哒哒的衣服,能不冷吗!真是傻子。萧奕躺下去,拽了拽被子,背对着他。
林墨也识趣的到门外守着。只是她的心里,杂草丛生,刺的她妄念疯长。
萧晏先回了宫,顾夕昭在等她。
“雪儿她如何?”她焦急万分迎上去,头上的步遥跟着她摇晃不止。
“她无碍。”萧晏语气一转,酸溜溜道:“你关心她比关心朕更甚。”
“陛下怎得如此小气,连自己妹妹的醋都要吃?”顾夕昭扶着她到案前。
萧晏未接话,只是缓缓坐了下来,面色平静,看不出情绪。
真醋了?顾夕昭有些紧张她。
她打量了一下她的神色:“陛下是不是累了?”
萧宴扶额浅谈一声:“近日诸事繁杂,是有些累了。”
顾夕昭也知执掌天下不易,承载万民之愿,肩负众生之责。不似旁人所见那般轻松。
从她入宫以来,她但有闲暇便是在执卷而读,顾夕昭留意过,那些书全是历朝兴国安邦之良策。
顾夕昭走到她身侧,轻柔的替她按揉头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