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江禄海其实心中早有计较,昨夜已写了密信,交给了赵谦。叮嘱赵谦务必交给陛下。
赵谦看他神色严肃认真,也不敢懈怠,才到长信殿便交给了萧晏。
萧晏看过书信问:“他偷偷递给你的这封信?”
“是,十分小心。”赵谦以为她担心泄露。
“红袖。”她低声唤道,将信交给红袖。
红袖看她神色便知事不简单,接过来仔细看完。
“红袖失职,请陛下恕罪。”红袖单膝跪地请罪。
“将你的人用起来,从今日起,盯紧明玉,不论何人与明玉接触,都要仔细摸清底细。还有绿竹。”她淡淡道。
红袖应了一声,起身立刻出门。
她默了默又道:“赵谦,你秘密安排,往后送往昭和宫的膳食,必须事先验过才可,亦不可叫人察觉。”
“奴才遵旨。”赵谦观她神色,也察觉此事非同小可,不敢怠慢。
顾夕昭请完安从永寿宫出来,回宫半道远远看见萧贺,心知他非善类,尤其昨日看画,显然有意针对,忙欲躲开,却被他远远唤住。
“昭妃娘娘。”萧贺边喊边快步朝她来。
顾夕昭咬咬牙站定原地。
他眼含淫光的笑道:“昭妃娘娘这是刚从太后宫中出来吗?”
他的目光实在让人不适。
顾夕昭颔首一礼:“楚王殿下。”
“娘娘方才是在躲本王?”他痞笑着,活脱脱市井流氓一般。
“不曾。”顾夕昭冷淡道。
他勾唇一笑佯叹道:“那便好,本王还怕娘娘对本王有什么误解。”
“殿下自便,本宫回宫了。”顾夕昭不想同他多说。
“唉,娘娘着什么急呢?”萧贺伸出手臂拦她。又瞟了一眼她身后的绿竹和琉璃。
“娘娘的两个婢女竟也美若天仙。”他收回手走到她身后,捏着绿竹下巴,笑道:“你,叫什么名字?”
绿竹战战兢兢道:“奴婢绿竹。”
他眉头微不可察的皱了一下又笑着勾起琉璃的下巴道:“那,你呢?”
琉璃剜了她一眼道:“奴婢琉璃。”
他略带威胁笑,绕着她走了一圈仔细打量她,说:“还挺有气性,本王给太后请完安就去向陛下求了你做侍妾,一个婢女而已,陛下应当不会不允本王吧。”
顾夕昭冷冷看了他一眼:“殿下,她们二人是贴身伺候本宫的婢女,殿下还是不要打她们主意的好。”
萧贺仰天大笑道:“娘娘,她们到了年纪也是要放出宫去的,跟了本王,虽然位分低些,也好过寻常人家。”
“多谢殿下好意,她们到年纪还早。本宫自然会为她们寻个好人家再放出去,不必楚王挂怀。”顾夕昭寸步不让。
萧贺笑道:“真是难得,前两回见娘娘,还以为娘娘是个软弱可欺的,不想竟也有这刚硬一面。”
他顿了顿,上下打量了一番顾夕昭,走近她,轻轻吸了一口气,饶有趣味的看着她,低声道:“更撩人心怀了,陛下当真艳福不浅。”
他意图明显,低声道:“若是能得娘娘伺候一回……”
“殿下自重!”顾夕昭剜了他一眼,退了一步,厉声呵斥。
“本王失言了。娘娘勿怪。告辞。”萧贺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退了一步。
顾夕昭压下心中怒火,径直往回走。此人龌龊,当真连陛下一根头发也比不上。
“娘娘不妨告诉陛下,他一个藩王,怎敢在宫中如此放肆?竟敢轻薄娘娘?此乃僭越。”琉璃怒气冲冲道。
“他是故意的。”顾夕昭淡淡道。
“故意的?”琉璃瞪大眼睛。
“即是藩王,怎会如此无脑的在京中如此行事,他应当夹起尾巴才对。他这般反倒让人觉得他无甚城府,放浪形骸。”
“那他实际不是这样?”琉璃回头看他一眼。
顾夕昭心中隐隐觉得奇怪,说:“是也不是,他背地本就是这般人,只是不应该是如此愚蠢的浮于表面。”
“那不正好告诉陛下,让陛下罚他?”琉璃仍惦记着给他些教训。
顾夕昭摇摇头道:“陛下如今日日操心国事,冀雍二州诸事迫在眉睫。这等小事,何必拿去惊扰她。更何况,又无实证,我去告发陛下总不能凭我一面之词就定他的罪,最多提点两句,斥责都谈不上。”
“况且,本宫如今不知被多少人的目光盯着,雍州迟早要反,本宫的处境如履薄冰,与他发生争执,即便占理也输三分。”
琉璃想了想,确实,她点头:“也是,还是不去烦陛下了。索性他也未对娘娘动手动脚。”
顾夕昭不言语仔细思量,她不曾听到绿竹抱怨一句。如今绿竹像一根毒刺藏在自己身边,她今日特地将她带在身边,日后也打算多带着她,让她多做些事情,好给她机会与人接触,也让她好下手。如此才好抓住她的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