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和听后没有说什么,依旧自顾自出神。
这人是长公主,谢灼到底还是拘谨些,也不敢乱说话,抽出小刀去削树枝戳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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境和二人吃完东西不久,便和急匆匆接人的沈趁相遇了,此刻境和的心思才算是落了地,坐进马车里更了衣服,连夜赶奔京城。
星夜兼程之下,路途的距离便显得短之又短,抵达京城时已是三天后的晚上,刚好比南国的使臣晚到一天。
相拯与多年未见的皇姐促膝长谈到深夜,实在看人累得不行才叫人送回长和殿。
这边慈宁宫的太后听说人回来了,冷哼一声道:“他们的人倒是积极,却也是一群饭桶。”
张嬷嬷捧着太后一起说南国人如何如何。
正在此时,小太监进来通报:“娘娘,他来了。”
太后闻言马上端坐起来,朝张嬷嬷使了个眼色,后者识趣地叫宫娥们都退出去,自己则站在太后身侧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小太监不大会儿就领进来一个同样内官装束的人,只是那人器宇轩昂,脊背挺得笔直,进门后朝太后一拱手:“太后娘娘,别来无恙啊。”
太后礼貌一笑:“亏得你惦记,看茶。“
半句是对张嬷嬷说的,张嬷嬷去斟了茶又退回来。
太后这才道:“此来何为?”
男人喝了口茶,把茶碗放回几上,摸摸自己的两撇短胡道:
“前几日截杀境和不利是他们大意了,不过那境和的确不是个好对付的角色,此事日后再说。我这次来有两件事,第一就是他的嘴还是撬不出来一句话,大事还要再等些时日了!”
太后叹了口气,似乎早有预料:“若是那么容易就能办成的事,本宫又何必将他送到你处。第二件呢?”
“第二件便是沈浸影。”男人沉吟,“我们对此人一无所知,若是来日交战,甚为不利。你务必要制造一个能试探她虚实的机会!”
太后蹙眉思索一会儿,忽然笑了:“此事倒是不难解决,本宫近日正想出一条计来,你且听……”
两人交谈许久,男人临走之前却忽然停住——
“还有一事相求,烦请太后帮我寻找一人……”
——许府——
阳春三月已经过去,沈趁走后的一个月,许适意也终于收拾了东西,带着许承林和一些忠心跟随的下人,在招吉招祥的保护下顺利回京。
进了京城,招祥道:“我们兄弟该去寻小沈将军追随了,许大小姐珍重,我们就此别过!”
许适意顿了几秒,问二人:“你二人可知道将军府的路如何走?”
招祥一愣,和招吉四目相对皆是茫然。
许适意心头松了口气,微笑道:“京城之大,即便是找将军府也是不易,我去过一次,不如带你们过去。”
招祥闻言大喜:“既如此多多劳烦许小姐了!”
许适意客气一句,叫其他人先回许府,自己则是继续坐马车带着招祥招吉去将军府。
一番弯弯绕绕之后,三人终于到了将军府前。
招吉这一路转着脑袋看来看去,简直是眼花缭乱,又一想到后半生都能跟着沈趁一同建功立业,弟弟也在身边一同效力,就觉得浑身上下使不完的劲儿。
招祥亦是满面喜色,一看将军府庄严的大门,下意识心中自豪起来。
许适意下了马车,招祥招吉站在她身后,一个面相圆滑,一双眼睛瞧来瞧去,说不出的机灵。
另一个简直如同煞神一般,身条也高壮,手中的大刀更是前所未见的长。
这奇特的组合把门口的士兵吓了一跳,若不是许适意实在长相出众,叫人见之难忘,士兵还真不敢认——好像仇家找上门!
“帮我通传小沈将军。”许适意点了下头算作打招呼,“招吉招祥已达京城。”
士兵又瞧了一眼她身后的两人,朝许适意恭敬道:
“将军吩咐过,见您如同见将军,故此不必通报,您请自便。”
招氏兄弟在对方眼中看到相同的惊讶——
自见到这个许大小姐开始,二人就看得出沈趁对其尊敬有加,言听计从,时时刻刻都把人放在首位。
更兼人家帮自家兄弟俩“赎了身”,故而两人也是学着沈趁的尊敬,不敢怠慢。
却不知这位进出将军府都如同自家庭院一般的?
不一般,这真的不一般。
许适意微微一笑,如悄然开放的温柔芳菲一般,虽转瞬即逝,却叫看见的人都面色红着躲开了视线。
“如此也好。”许适意点头致意,回头叫上局促的招氏兄弟,“随我来。”
两兄弟小鹌鹑一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赶忙跟上。
招祥听到招吉小声道:“如此看来,确乎英雄难过女人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