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黑衣人也哈哈大笑起来,只是声音有些怪异。
谢灼憋着话一言不发,不大一会儿侍女就关好了车门回来,叹着气道:“谢统领,我们也走吧。”
头目心知这些人想破脑袋也想不出自己是什么人,根本不担心他们有什么交通。
更兼看着那个心高气傲的统领,此时如同斗败的公鸡一般灰头土脸,心中更是满足。
侍女翻身上马,动作之利落哪像普通的小侍女?
只不过南国女子自小善骑射,故而也没有人觉得不对。
谢灼更加疑惑,瞧着侍女拍马路过他:“快走!”
谢灼又看看马车,重重叹了一口气,在黑衣人的嘲笑声中飞马离开。
笑话够了,头目拍拍身旁一个人的肩膀:
“好啦,把公主殿下请出来,咱们也回去了,主子还等着呢!”
身边的人用南国语言答应一声,翻身下马,一边淫笑着一边打开马车门,却在看清马车里的人一瞬间愣在原地——
马车里根本就是一个做工精巧的空心木桩,套着华贵的衣服,这是金蝉脱壳之计!
他恨恨地回头禀告:“老大!这些人是骗子!这是个木头桩子!”
头目闻言也又惊又怒,亲自拍马过去查看,却又见手下惊恐道:“老大快跑!这是火药!!”
八个字令头目呆滞了一个呼吸不到,马上拨马便走!其他的黑衣人也是四散奔逃。
可为时已晚,手下人话音刚落不久,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破便响彻山谷之中!
跑出挺远的谢灼吓一跳,一把缰绳勒住,回头去看那个方向——不正是逃走的马车那边?
“这?!这怎么回事儿?!”
侍女也停住,马在原地踢踢踏踏直打转转,也是受了惊吓。
她声音高了些:“先跑再说,莫要去理会!”
谢灼赶忙转回头,马鞭扬起来更快地朝京城去。
这么跑了将近三个时辰,天也黑了下来,四周亦是安安静静。
此刻人困马乏,谢灼跟着那个侍女,将马拴在一处小溪边,稍稍歇脚。
他一边拴马一边还在想被押出去的长公主,心不在焉地栓了马,频频朝那个方向看。
本来他此行的任务就是保护境和殿下,现在竟然用她一个弱女子的性命来保全自己,这算什么男人?
越想越憋屈。
谢灼拴到一半的动作也进行不下去了,解开绳子就想回去追上人,把境和殿下救回来。
侍女见状,看着他又把缰绳解开,明知故问:“谢统领意欲何往?”
谢灼已经翻上马背:“此处离京城颇近,浸影即刻就来,你勿要害怕。大丈夫怎可以女子的安危来交换自己的性命,我这就去把殿下追回来!”
侍女听他慷慨陈词一番,无奈朝他招招手:“先不急,统领不妨听我一言。”
谢灼疑惑地走过去,脸上到处都是明晃晃的焦急。
侍女端正了仪态,开门见山道:“马车里的是假人,我才是境和。”
第76章 怒了!
“我才是境和。”
平地惊雷,谢灼猛地抬头和她对视,脑子里快速闪动两人第一次见到现在为止的所有细节。
他才发觉,那些之前想不通的事,如果加上境和刚才的话,就全都变得通顺。
为何侍女在山光寺大火的时候寻不到,后来却突然出现。为何他觉得长公主的声音十分熟悉。
以及刚才侍女朝他递来的眼神,现在回想起来,分明就是让他赶快答应。
境和说完这句话,也没再多言,安静地望着对面那人细微变化的表情。过了会儿,她瞧见这人露出恍然的神色,心中暗猜这人要想通了。
果不其然,下一秒谢灼起身单膝跪地:“臣愚钝!竟一直不知殿下身份,怠慢之处罪该万死!”
这些客套话境和不想听,她不为所动地别过脸:“本宫不喜这些虚言,不想坐着说话可以继续如此。”
谢灼挑了挑眉,重新坐回原来的位置,却不知道说什么。
境和却是目光注视在一个点上一动未动,看模样是在想什么事。
直到谢灼感到饥饿,他终于有了起身的理由,“殿下,我去抓点野味来垫垫肚子可好?”
走得匆忙,命都是捡回来的,更何况粮食?
再者禁军倒是真走得快,想必已经去找沈趁会和了。
境和面无表情的点点头,又看了一眼四周,山林到了夜晚,黑黢黢不见五指,和山光寺的夜晚倒是一样。
她很久没敢看这样的夜色了,因为总能想起那么多的晚上,帮她挑灯芯的女孩。
见她出神,谢灼以为是她弱女子孤身一人害怕,心中怜悯,叹口气又回来。
境和以询问的视线扫他一眼,谢灼思索一秒,顾全境和的面子:“太黑了,我害怕,还是在这河里看看有没有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