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沈趁迫不及待吐出这两个字,又猛然察觉自己后边的话不可说,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倒是许适意心知她所想,眼中兴味盎然,循循善诱道:
“不止的话,还想与我如何?相知……相,”
怎奈紧张,她几乎是咬着舌尖攥着拳说出孟浪的话:“相,相许吗?”
沈趁的脸随着她的话止不住地爆红,虽有夜色遮掩,却难抵月光皎洁,将她此刻被猜中心事的窘迫照个清清楚楚。
不应声,还如此羞涩。
许适意眼睛也舍不得眨——她所见过的沈趁,哪有这样迷人过?
锋芒尽敛,温柔可欺,面上的酡红不断怂恿着许适意心中的波浪。
她察觉自己呼吸加重,为了避免把人吓走,一只手捏住沈趁的袖子——她只敢如此。
“怎么不说话,很介意我这样说吗?”
沈趁的心情也不比许适意更从容,相反,作为被逼到墙角的那个,她根本提不起力气寻找突围的方法。
只是她抬眼偷看的时候,许适意顶着比她还红的脸,眼眸亮晶晶地,正等她一个答复。
什么答复?
哦,介不介意。
沈趁的信心因为许适意的羞涩而有了勇气聚合在一起,她更大胆地拉住许适意的手,细腻的感觉令她心中燥热不断。
“阿意介不介意?”
“什么?”许适意一愣。
“介不介意我不纠正你的话,反而像这样紧紧拉着你?”
沈趁豁出去一般地直白,看着许适意的眼神无比缱绻。
许适意激动的甚至有些发抖——难道真如她做梦也想的那般?!
她没有错失良机,绽出一个明媚的笑容:“我……欢喜得紧。”
沈趁眸光炽热:“那……那我也不介意,相识,相知,或者是……相许也罢。只要是阿意也觉得甚好,那我便甘之如饴。”
许适意只觉得那滚烫的眸光,和她手上的温度,都能将自己点燃。
她很想得到一个明确的答复,关于她的少女情思,关于她的念念不忘。
所以她也反握住沈趁的手:“浸影,你知相识,相知。可,你知道相许是何意么?”
沈趁紧张得喉头发紧,却止不住地点头:
“我知道!我这些日子,都在想,心疼你。明明阿意如此之好,可上天待你却不好,叫你受了这么多苦,我是心疼极了的。”
许适意垂眸:“相许不是心疼,不止是心疼。是我和你都……”
再细致的话她说不出。
这些事她看着沈趁的眼睛是万万说不出来的,可现在即便不看她,也说不出来了。
夜风阵阵,许适意心头一松,拉过她的手臂,像上次一样靠在她肩上。
“浸影,我确乎要你心疼我,可我还要更多。且,往后你不得对其他任何人也像如此。”
沈趁心跳的剧烈,她僵直着不敢动,闻着许适意发间的清淡香味,
花园里的花终究有很多已经谢了,但还有很多品种珍奇的菊花,在夜色中也颇美。
她心里的芽长大了不少,但她更不愿打破此刻安宁的寂静,两人靠在亭子中,沐浴在月光下,远远看去,便是天作之合。
——一个月后——
明天就要离开凤城,京中有事急传,且催的是沈趁。
这一个月过的都是蜜罐里的日子,回骨鹰岭和母亲住了半月,又在许府日日和许适意朝夕相处。
导致乍一接到圣旨说要回京,沈趁还有点不情愿。
许适意觉得这人小孩子一般,可爱又不忍心,便在一边劝着,说了没两句,沈趁便听话地当即上了马。
许适意站在府门口,仰着头瞧着那个抿着唇,骑在马背上的女子,墨发高束,宝剑腰悬,只是表情有些依依不舍。
她心里软了又软,温声道:“浸影先去,待父亲手上的事做完,我们便也一同进京了。”
那好言好语的样子,就差哄出一个“乖”字来。
沈趁又被抚慰到,点点头看看旁边的招祥:
“阿意进京时你便一路保护,若遇官员挡路可亮我给你的令牌,若是山匪挡路便叫招吉处理掉,到京后早日来报我。”
这一个月下来,招吉招祥也算看出来了,小沈将军的确是英明神勇,却也有软处——
许大小姐一摆眼神,马上就把人看得严严实实,简直比前几日来的圣旨还管用。
因为圣旨都是许大小姐哄着催着,沈趁才要回去。
再加上他们兄弟又是人家许大小姐“买回来”的,因此二人也是不敢怠慢,赶忙答应一声。
沈趁这才一步三回头地扯着马转了几圈后,一声断喝离开凤城……
——南国——
“凤城监狱里,我让你照看的人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