示了弱,服了软,告诉自己她许适意也日夜惦念她,情深义重,温柔极致。
正值日光熹微的春日,沈趁的心里也一片芳华,暖风和煦,溪水溶溶。
她二十二年的单调人生里不曾涉猎的,唯有一处少年情爱事,而今在许适意温柔的包揽里,和风细雨般的轻哄里,悄然已遍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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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宁殿——
相拯将处理好的奏折推到一边,拿起最先看到的右丞陈灵的奏折,陷入深思。
可他自己思索半天又想不出所以然来,正纠结时,外头的小公公禀报:
“陛下,二位丞相一同觐见。”
这俩人一起来?
相拯意外还是头一回,也没分开召见,便叫二人都进来。
左右丞相各为其主,本就立场不同,互相看不顺眼,此刻站在殿下也是分立两旁。
“二位爱卿同来见朕,可是有何要事?”相拯道。
刘岩觑了一眼陈灵,赶前一步道:
“回陛下,经两个月的挑选,全国各地相貌上佳,气质上乘的秀女已至京城外。按照先例,该派一位武将护送至宫中,臣以为新提拔的御内禁军统领谢重言该当此任。”
又是这事儿,相拯一阵头疼。倒也心知事已至此,不接是不可能的了,只能无奈道:“劳烦老爱卿劳碌,便就叫重言去吧。”
刘岩眼过精光,连连答应,却见陈灵面无表情,摆明了是打算等他走了之后再说自己的事。
这后生!
刘岩狠狠瞪陈灵一眼后告退。
陈灵权当没看到,待人走了,才躬身道:
“陛下,先帝曾有旨,待境和长公主二十岁时将殿下接回。现如今已逾期三年,臣以为,此事当办。”
相拯心一动——他前几年才与皇姐有了书信往来,却都是密信,叫他蛰伏忍耐。
去年又一封密信叫他宽心,沈趁等人就回来了。
前几日他刚接到“欲回”二字,今日右丞相就来启奏……
这之间的联系不由他不深思,看着与自己对视的陈灵,他旁敲侧击道:
“丞相奏折之中便已说了此事,不瞒爱卿,朕今日也想起此事,欲将皇姐接回,可巧爱卿与朕想到一处。”
陈灵何其聪慧,顿时明白相拯的暗中试探,坦诚道:
“陛下与长公主血浓于水,臣又承重用之恩,自是与陛下和长公主殿下同心同德。”
?!
相拯一愣——难道自己的皇姐虽身在古寺,却时时关注着京中变化,通过陈灵等人保护自己?
陈灵这番话已表明他是受皇姐委派,那浸影那边呢?可与皇姐有联系?
虽然心中思虑重重,他也知道身边有太后的眼线,遂点头道:
“爱卿此言深得我心,我亦与爱卿同思。此事朕已知晓,待到重言将秀女们接进宫来,便叫他去山光寺接皇姐回京!”
陈灵点头,而后告退,相拯吩咐人收拾长和殿不提。
谢灼这边接了圣旨,倒是一下子忙起来了。
他估摸着接秀女用不太多时间,明日即可,便嘱咐沈趁准备好自己给琮家的聘礼,预备后日去琮府提亲!
第二天一大早,谢灼穿了他的第二套朝服——大宣武将的朝服另有一身精钢软甲,做平时外出之用。
他软甲银盔,内衬玄色布衫,后展白色披风。
比起刚进京时,这半年来他比以往更刻苦认真修习武艺,臂膀较之以前宽厚精壮不少,面庞也脱去几分稚气。若是不开口说话,看上去也颇有几分威风凛凛。
此刻他翻身上马,将自己的爱枪穿雪执掌中压在身后,另一只手带住缰绳,只带了五十人便朝京城北城门出发。
两旁街道的人看了无不驻足,年纪轻轻便已是御内禁军的统领,武艺高强,相貌端正清秀,不知不觉都成了多少京中女子的梦寐所求。
如今骑着高头大马踏在大路之上,怎不叫人驻足观看?
谢灼心里舒坦,又想到明日便去提亲,等接了那个境和公主回来就能进行成亲之事,顿时心里更快活了。
真当是春风得意马蹄疾,不知不觉间就到了北门下。
丛磊在这等他,谢灼下了马过来行了军礼。
丛磊欣慰地看看眼前的少年,拍拍他的肩头道:
“我听小姐说你明日便去提亲,是凤城时琮县令的女儿,那姑娘我虽未见过,倒也听人说她生性活泼天真善良,是个良人。明日我同去,你准备好东西,莫要失了礼节。要是有短缺之处只管说来。”
丛磊七年前把谢灼从老公公的手里接过来,已是七年了。
他二人同为沈趁的下属,情义深重。若不是丛磊尚且三十多岁的年纪,谢灼早都想拜丛磊为义父。
他的父母亲人早已下落不知,他亦不愿去寻找,在这世上他的家人便就是丛磊和沈趁二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