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见微平直地看着他的眼睛,继续说:“每次你看我,我都觉得你在分析我。”
眉尾轻挑,严慎觉得冤枉:“我没有。”
时见微沉着气:“我感觉自己在你面前是裸奔。”
不了解这个学科领域的具体内涵,但每次一搜别人说得都特玄乎。可能有夸大其词的部分,她不了解,自然会有些抵触。
严慎无奈,半开玩笑,有商有量的:“不能让我不看你吧?我以后和你说话背对着你?”
时见微沉吟几秒,似乎真的在思考这件事的可行性,而后抬起下巴:“打电话吧,漂流瓶联系也行的。”
深邃的眸子盯着她看了几秒,严慎把手伸进兜里:“伸手。”
时见微:“干嘛?”
疑惑,但还是照做了,乖乖伸出手。
严慎从兜里掏出一枚小玩意儿,是小学门口那种刻着各种漂亮图案的印章。
拔开盖子,他捏着她的手,在她的手背轻轻摁压一下。
他给她盖了章。
手背留下一朵小红花。
她的手比他的小很多,如柔荑,又嫩又软。青筋分明的手捏着她的手指,指尖有意无意地勾到她的指尖,无端生出一些旖旎。
两人手心的温度略有温差。
他收手,那温度撤走,触碰时泛起的痒意如同抽丝剥茧,仍旧留存。
“迟了几天 。”
严慎把印章揣进兜里,看着她手背上的小红花,“严老师说话算话。”
第19章 幺鸡
看着手背上的小红花, 时见微倏地笑起来,头顶半空遮盖的乌云仿佛瞬间散开。
“你是教小学的吧,这么会哄人。”
仔细端详着印章, 她意有所指,“你那些学生表现得好, 也有小红花吗?”
“没有。”严慎实话实说, “最多期末想办法捞一捞。”
闻言, 时见微别开眼嘀咕:“挂科率全院最高, 居然还会捞人啊。”
严慎的视线落在她的唇上, 微微眯眼:“说我什么坏话呢?”
时见微立马抬头摇了摇:“没有啊。我说今天天气真好, 严教授打算什么时候放开我,我想出去晒太阳。”
说着,她动了动腿示意, 澄澈的双眸眼巴巴地看着他。
紧贴的腿在她的动作下,隔着薄薄的布料摩擦。
彼此的体温在狭窄的空间里来回窜动。
严慎垂眼, 挑了下眉,张腿松开她。
时见微起身往外走。
桐江的秋冬季节湿度大, 一旦阴天就会起雾,明媚的晴朗天气是难得的珍宝。街上已经有市民搬出椅子, 坐在太阳底下, 享受日光照耀,暖和又舒服。
走出接待室,时见微看到大厅里一堆人。
龚倩倩在大厅侧边的连排椅子上坐着,垂着脑袋,阴郁安静。魏语晴就坐在她身边, 陪她等郑光。雷修站在玻璃门外的台阶上,抽着烟, 愁眉苦脸。
段非不见踪影。
太阳偏移,阳光正好照亮整个大厅。
时见微看了一圈,干脆走过去,坐在龚倩倩的另一侧,轻声问她:“要喝水吗?”
龚倩倩咬着干裂泛白的嘴唇,没有任何反应。
抬眸和魏语晴交换眼神,魏语晴绷着嘴角小幅度地摇了摇头。
时见微便去接待室接了杯温水出来,放在龚倩倩的手里:“嘴巴这么干,喝一点吧。妈妈不是希望你健康吗?”
龚倩倩盯着纸杯里的水面,好一会儿,才开口:“为什么。”
魏语晴俯身凑过去:“什么?”
“那种狗东西就该死,除去一个人间毒瘤,有什么错。”
龚倩倩的声线很冷,微微颤抖。明媚的阳光照在她的身上,却照不进她的心里,无法清扫腐烂发霉的潮湿。
雷修瞥见严慎走过来,捏着烟盒抖出来半根,递过去。
严慎摇了摇头:“不抽。”
“郑光是个聪明人。”雷修收起烟盒,“我们查了,他搞的那些玩意儿只是擦边,没碰红线,而且他那慈善基金还真不是挂名。不过也好,那小姑娘有人资助。”
虽然龚倩倩已经过了十六岁,能靠自己半工半读,但会很累,她还生着病。
严慎应了一声,看了眼斜后方的人:“龚倩倩需要心理干预和治疗,她的躯体化反应有点严重。”
“等郑光到了,我和他聊聊。”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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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光把人接走之后,整个刑侦一组提前半天放双休假期。
曹叮当提议大家一块儿聚个餐,雷修摆摆手,说要回家陪闺女。小莫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感慨,有家庭的人就是不一样。
最后问了一圈,就六个人点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