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奇,折回楼上,找了一圈,才在天台找到魏语晴。她正躺在长椅上晒太阳,脸上盖着一张报纸。
段非也在,趴在栏杆边上喝汽水。
“汪组长是逮到真凶了?”
关上天台的门,微风扬起,时见微在旁边的长椅上坐下。
段非轻嗤:“有他什么事啊,二组的人在他手底下跟推磨的驴似的。”
“不会管理下属,就只能自己干到死。”魏语晴扯下报纸,翻身坐起来,被太阳光晃到眼睛,蹙眉思考,“我是不是给你们锻炼的机会太少了?”
段非闻言笑起来:“他那可不是会管理下属的上司,他是指哪儿打不了哪儿,事儿全给组员做,邀功第一名,不把组员带偏就不错了。”
“哪像我们一组的组长啊。”他转过身,双肘搭在身后的栏杆上,手里捏着汽水的易拉罐,拖腔带调,懒洋洋的,“凡事亲力亲为,永远冲在第一线,和组员齐心协力,聪慧敏捷,是狼群里的头狼。”
时见微啧啧两声:“你这么说汪组长,小心被他听见。”
段非挑眉,看向魏语晴:“我是魏组的人,他管不到我。”
玩味的语气听起来漫不经心。
“我才懒得管你。”
魏语晴回他一句,对时见微说,“萱姐在凶手行凶时戴的手套上面提取到了指纹,和陶景梵的指纹完全匹配。”
时见微:“这么说,凶手真是陶景梵?”
魏语晴:“NPC服装没他的指纹,但手套有。段非重新去鬼屋体验了一圈,按照陶景梵的说法,他走散后先出去等宋悠,出口不让进再到入口发现停业。他花了十五分钟,时间不吻合。”
段非接着她的话说:“监控里的确显示他从出口出去的时候,宋悠还在鬼屋里。但之后的五分钟内,鬼屋里和周边街道的所有监控,都没有他的身影。不出意外,他在鬼屋出口的卫生间换了衣服,当作能随意进出的NPC,从出口进去,完成杀人后,把东西放在鬼屋里,重新出现在出口外面的街道,着急忙慌地跑向入口。”
“我们当下的证据其实足够充分。”魏语晴说,“没必要单独审他,交给法院预审就行。”
时见微明白了:“难怪我刚才看到汪组长往审讯室走,把陶景梵带回来了?”
魏语晴和段非对视一眼,猜到了。哪怕对方咬死不承认,有足够充分的人证物证,照样能定罪判决。这种不用再和嫌疑人在审讯时费脑筋迂回的好事,他怎么可能不去亲自审。
“毕竟能力有限,理解。”魏语晴点点头。
汪组长的确有点狗头侦探的意思,人挺好的,一腔热血、正义感爆棚,就是方式不对,还有些固执,跟他一起共事有点累。
在天台晒了会儿太阳,时见微接了一通师父的电话。
师父过完年就马不停蹄地出差去了,不清楚具体在哪里,只知道在外省,那边似乎信号有些不太好。
她挂掉电话,魏语晴看到她苦哈哈的表情,问:“怎么了?”
时见微瘪嘴:“我又被抓壮丁了。”
段非瞅见她这副欲哭无泪的表情,哈哈大笑几声:“又轮到你了?这回找借口找不到小曹那里了?”
时见微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NoNoNo,他也去。”
本来可以即刻动身,但师父让她结束手上这个案子之后休息两天再去。
“我去看看汪组长那边能不能结案了,我还得回去收拾行李。”她说着,边看手机边往门口走。
段非:“你收拾行李收拾两天啊?”
时见微:“还要写工作报告呢?”
“哦对!”段非似乎是把这事儿给忘了,因为接手这个案子的本来不是一组,“我参与了,我也得写工作报告。”
亏大了!
看出他懊恼表情背后的想法,魏语晴轻嗤一声:“难怪你爸没打算让你回去继承家业,这明显的亏本买卖,看不出来?”
段非呵了一声:“那魏组长是来二组做慈善的?”
魏语晴面无表情地看向他:“我闲的,行吗?”
她只是在过年期间带小孩和办案子之间选择了后者而已,她这可是赚钱的买卖。
他俩又开始拌嘴了,时见微低头给严慎发消息,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诶诶诶——”
魏语晴不管段非,追上她,“晚上一起吃饭。”
时见微应了声好:“去哪啊?”
“石楠路新开的那家烤肉自助呗。”段非双手插兜慢悠悠地跟上。
魏语晴瞥他一眼:“叫你了?”
时见微捧着手机,敲敲屏幕键盘,结束掉他们小学生一样的斗嘴:“一起吧一起吧,反正我晚上要和严慎一起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