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起初西子和他说起此事时,他是不相信的。因为道理上说不通,没有动机。
直到后边两天他才明白,是那个姓祁的得罪了。
可即便这样,曹铖东还是有一点想不通,那就是为什么钟洺要把好处送到他们这边。
说得直白点,要论各方面综合实力,新铖是远比不上王冼的领达的,就算要站边,他也不该选新铖。
曹铖东把原因归咎于钟洺年纪轻,看不清形势,他毕竟只有二十多岁的年纪,如此行事也可以理解。
而就之前的几次饭局来看,钟鼎对他这个独子那是百般自豪的,如果能借钟洺牵上钟鼎这条线,那往后他们的日子可就要好过太多了。
曹铖东于是再次开口:“是是,都是酒精惹的祸,这样,我们以茶代酒,看在西子前段时间也冒了遭险的份儿上,今天这档子事就先不提了,我回去一定好好说他。”
他喊来侍应生去沏两壶茶来,笑一笑又道:“我这个弟弟就是性子太急,但他也是为了大家好,毕竟出门在外,谁也没必要和钱过不去不是嘛...”
听他们红脸白脸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完了,钟洺在这时开口:
“你说王冼要是知道,他儿子行贿被举报的事儿是你找人做的,他这个做父亲的,会不会替自家小儿子出这口恶气?”
“...洺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曹铖东脸色倏地变了。
曹铖东猛然醒悟过来,钟洺会选择他们“送好处”,根本不是挑中了他们,他等的就是今天,等他们想借之前的事拉钟家下水时...
他们不敢和王冼正面叫板,所以之前的所谓合作,搭不了他们两家关系的桥,反倒成了他们握在钟家手中的一个把柄。
钟洺朝他微微一笑,再次开口的声音仍然不徐不疾:
“曹总这回中了标,那块地也拿到了手,这姓祁的下来后,您又扶了自己人上去。
“我想这桩买卖的收益也足够新铖冒这一回险了吧?
“但如果曹总觉得这样我们就算在一条船上了,那恐怕就是误会了。”
话已经说得如此清楚了,钟洺端起面前的酒杯,喝了他今天入会以来的第一杯酒,
“曹总,工程拿到了就好好做,我在这里先预祝新铖集团,此次能够竣工顺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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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上。
坐在副驾的助理递来解酒药和瓶装水,钟洺喝得不多,但还是接了过来。
他酒量一般,非必要也几乎不会饮酒,他不喜欢酒精支配大脑的感觉。
吞服完后,助理又递来两份急签文件,浏览文件内容时,钟洺脑海中再次浮现起刚才他离开前的画面。
曹铖西曹铖东此番邀约打的什么算盘钟洺自然知道,他说完那些话后曹铖东的反应也都在他的意料之内,可就在他起身准备离开时,曹铖东却朝他意味深长地笑了,
“行。钟公子这翻脸不认人的本事,还真是得了令尊的真传啊。”
钟洺十分清楚,父亲近些年与新铖集团绝无业务往来,连私交都很少,曹铖东的笑容是钟洺预设之外的,这种感觉让他有些不舒服,但他尚未理清这背后的原因,副驾的助理吴可附住手机话筒,扭过身对他说:
“找到向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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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洺是在一家酒吧的门口找到向菀的。
白天这个时间,酒吧附近没什么人。
钟洺从车里下来时,正好看到她要往酒吧里去,钟洺注意到她有些不正常的走路姿势,上前握住她手腕把人拦下来,附身掀起她右腿裤管,向菀的右脚踝已经肿得看不出骨头的形状,她人还像不知道疼一样地要往里边走。
“你要进去做什么?”
“秦逸、秦逸不见了...”
向菀的声音沙哑得厉害,钟洺猝然抬眸,这才仔细看清她凌乱发丝间红肿失神的眼睛。钟洺心脏蓦地一刺,他握在向菀腕上的手也在这时倏然松了开。
“吴可进去找了,你在这儿等吧。”
很快,吴可去而复返,朝钟洺摇头,“里头在做消防检查,没有客人。”
这是最后一家酒吧了。
向菀眼泪再一次滑落。
钟洺喉结动了动,压抑着声音开口:“你先去医院,你的脚不要了么?”
向菀没有任何反应。
一旁吴可给远处的司机打手势,司机把车开到向菀身侧,钟洺直接把向菀摁进了后座。
到了医院,医生看了向菀脚踝连连叹气,问她怎么回事儿,之前明明恢复得很好,抽了血给她打了针prp后再三叮嘱,她的脚踝本就磨损严重,禁不起这样三番五次的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