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桢:“我有消毒水。”
“不用!”和尚突然激动地说了一句。
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尴尬地笑了笑,“小伤而已,我处理一下就好。”
说着,和尚将自己宽大的袖袍卷了起来,又用麻绳扎好,作武僧的装扮。
众人看着他将自己的手臂困成了一根粽子,和尚点了点头,道:“好了。”又去看一旁的桑吉,“咱们抓紧出发吧,不然一会儿黑风又回来了。”
桑吉嘴角抽了抽,想说黑风不会调头……
“小陶。”
陶知爻转头,就见杜桢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贴了过来。
她压低声音,说:“你有没有觉得和尚的行为有点奇怪?”
陶知爻一想,好像确实如此,从刚刚到现在,和尚的行为举止和一开始他们刚从绿洲逃出来的时候,似乎是有一些分别。
他们想问一下吴明,毕竟他跟和尚最熟悉,可此时和尚正和吴明走在前头,两人低声说着什么话,而后吴明一脸惊讶,但还是从自己的背包里又拿了一瓶没开的水出来。
和尚道了个谢,拧开瓶盖咕咚咕咚一饮而尽,那模样说是在沙漠里渴了四五天都有人信。
交换了一个眼神,杜桢说:“咱们多留意一下吧。”
陶知爻点头。
桑吉凭着刚刚逃跑时的记忆,带着众人往前走了一段,最后在某个地方,找到了一根树枝。
他大大松了一口气。
“这个树枝是我跑的时候放下的,按照树枝指着的方向前进,就是我们原来的方向。”
逃命的时候还能想到这一点,只能说桑吉这个向导实在是脑子好使又胆大心细了。
树枝插在沙土之中,却还保持着稳稳当当的位置,应该没有偏移。
桑吉在雾气中大致判断了一下方向,挥了挥手,“走吧。”
雾中穿行,对于陶知爻这个江南人士来说很舒服,当然也可能是他们这两天在沙漠里热得太厉害了,突然来到了一片潮湿地带,有种浑身上下的每一个毛孔都被滋养了的感觉。
可这雾气究竟从何而来呢?
随着众人逐渐前进,四周的雾气隐隐约约淡化了一些,陶知爻眯着眼看了一眼前方,似乎觉得雾里有东西。
“小心。”他压低声音提醒了一句。
众人脚步一顿,陶知爻轻声说道:“前面好像有东西。”
大伙儿按他指示的方向望去,就看到的确雾气之中有一团灰蒙蒙的物体,看上去像是一朵盛开的花。
这里怎么会有花?
最重要的是,那朵“花”的“花瓣”正轻轻晃动着,就好像有一个什么活物,正站在雾气之中静静地观察着面前陌生的来客。
总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经历了温泉玉蟾的事情之后,现在没有人会掉以轻心,不把这些东西当回事儿了。
杜桢和贡嘎换了个眼色,两人一左一右出发,从侧面夹击包抄了过去。
雾气之中行动和视野都受限,两人更是不敢有太大的动作,避免发出过大的动静,刺激到那朵“花”。
杜桢悄然接近,她平日里经常健身,练普拉提和拳击,所以身手非常灵活。
目光锁定着目标,她就犹如一只灵猫,缓缓移动到了那朵“花”的右侧,而后悄无声息地潜伏了过去。
一步,两步……
“花”的外形轮廓逐渐清晰了起来,而且因为角度的变化,杜桢看到的信息更多了些。
正当她觉得那朵“花”莫名有些眼熟,她似乎在哪里见过的时候,四周的雾气突然变浓了。
怎么回事?
杜桢皱起了眉头。
面前的雾本来也不稀薄,但现在莫名变得更加稠厚了起来,就好像有人在蒙着白纱的眼睛外又添了一层绸布,几乎将杜桢除了身体周围一圈之外的能见度都降到了最低。
心脏猛地加速跳动起来,杜桢心知这里的情况不太对,就当她转身想要原路返回时,一双有着暴突眼珠的脸,突然贴到了面前。
怪脸缓缓咧开嘴角,皮肤上满是透明的蛙卵。
杜桢胃里涌起一股恶心,但更多的,却是诧异和恐惧。
面前这张脸,是她女朋友。
被她亲手杀掉,以阻止异变的女朋友。
另一头。
贡嘎往那朵古怪的“花”贴近了些许,但就在他即将看清那究竟是什么东西时,一个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十分短促。
“孩子,别去。”
贡嘎听到那声音就是一愣,而后意外地转过头。
“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