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葵点点头,又给陶知爻留下一揪揪自己尾巴尖上的狐狸毛,让有事就把狐毛点燃给她传讯。
做完这一切,她又问了一下时间,然后边叫着“啊啊快到站了”边一溜烟钻进了灌木丛。
林中一股蓝紫色的雾气升起,等雾散,那只白狐已不见踪影。
“我们先回去吧?”陶知爻问。
萧闻斋点了点头,两人踏着古怪的猩红月色,深一脚浅一脚地沿着小路往回走。
夜露霜重,石板上还有积年的青苔,陶知爻一不小心就滑了一下。
萧闻斋赶紧伸手把人一捞。
他也没多想,下意识地就单手环住了陶知爻的腰,把人稳稳地捞了回来,手掌覆在陶知爻腰侧的时候还寻思是不是又瘦了点。
陶知爻轻轻“嘶”了一声。
萧闻斋一愣,手上力道下意识卸了几分,他应该也没用多少力啊?
但他再望去时,就见陶知爻撩着衣摆,扭着脖子在看自己的腰侧。
“受伤了?”
陶知爻转过头看萧闻斋,恰好这个角度,萧闻斋能看到陶知爻的腰上有一块深红色的痕迹。
光线朦胧,夜已深了,本来气氛就有些旖旎,何况萧闻斋刚刚才在幻境里看到了些不可告人的东西,心潮本来就比平时要澎湃许多。
此时一看那痕迹,他就觉得有些眼熟。
怎么有点像刚刚幻境里,自己咬的那种?
陶知爻腰上怎么会有那种痕迹,难道是他的幻觉里有什么奇怪的鬼?
那种鬼该叫什么来着?魅魔?还是色·鬼?下·流·鬼?
正当萧闻斋脑子里开始乱想,并且心情因为自己不受控制的胡思乱想而越来越差的时候,就听陶知爻开口,语调懊恼。
“早知道就不对自己下手那么狠了!”
萧闻斋心口的大石一轻。
“什么?”
“这个啊,我刚刚在幻境里想让自己清醒一点,就掐了一把。”陶知爻不高兴地道。
萧闻斋听了,便将陶知爻幻境里的情况猜了个大致,而心情也从刚刚的烦躁变成了担心,“回去上点药吧,之前的药膏还有吗?”
陶知爻点点头,“有的。”
两人打车回到了酒店,陶知爻进门前,突然起了好奇心。
“萧老师,你在幻觉里看到了什么啊?”
萧闻斋刚刚也进入了幻境,但表面上看不出来恐惧或者别的什么反应来。
陶知爻还蛮好奇的,萧闻斋会有什么害怕的东西吗?
可让陶知爻万万没想到的,是他这个看上去十分容易回答的问题,萧闻斋的反应却十分踌躇和犹豫。
“是不太方便说吗?”陶知爻善解人意地来了一句。
萧闻斋脑子里正浮现出方才幻境里的场景,此时被问得心头一虚,下意识地道:“没有!”
陶知爻眨眨眼。
萧闻斋说完就后悔了。
他紧张地摸了摸脖子,视线往另一侧方向移,不是很敢和陶知爻对视。
陶知爻观察着萧闻斋的动作,看到他的手指搭着颈侧轻轻摸着,就猜测道:“哦!是黑纹的事情吗?”
“难道是黑纹变成了蛇?还是什么,听起来好吓人!”
萧闻斋轻轻啊了一声,含糊不清地道:“嗯……差不多吧。”
“喔!那确实挺吓人的,不过没关系,我在这儿呢!”陶知爻拍拍胸脯,“我会尽力让它不发作的!”
因为今天晚上的事情太多,陶知爻的神经格外兴奋,他继续絮絮叨叨,萧闻斋有一句回应一句和他一起走着,心里则是松了口气。
还好,瞒过去了。
☆
自打那天的行尸cosplay、黑衣人夜闯燃灯阁和放火事件后,南岳庙安定了很长一段时间。
胡葵很久没有回来了,山河社稷图也没再感受到那黑衣人的气息、
至于燃灯阁,自那天晚上的着火事件后,南岳庙就把燃灯阁附近的一大片地方用警戒线围了起来,对外的说辞是例行检修,暂不对游客开放。
与此同时,《鬼壶》的拍摄如火如荼地进行中,陶知爻和萧闻斋也越来越在角色的状态里了。
很快,南岳庙或者说佛教最重要的法会节日之一,上灯节就到了。
大量佛教古籍曾记载,上灯节之时,佛寺之中众僧信众云集,观舍利放光,燃灯十里有余。
这足以见得上灯节法会的隆重,南岳庙也是如此,一个星期前,庙里就已经忙开了。
面点刘也开始夜以继日地捏面人,做面雕塑,为南岳庙的上灯节法会做物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