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小子!你耳朵比我还灵!”
麦泽雨紧紧地拧住自己粗重的两条大眉毛:
“这样的话没法商量了,白老夫人那么重视两家婚事,是绝对不可能放弃这个规则的……那有说时间限制吗?”
于魁摇头:
“法师好像没有规定期限,除非文家公子回光返照,重新身体变好,否则我们应该一直要受这个事情的限制……”
言祈灵淡淡一笑,不以为意:
“本来这些规则就是自相矛盾的。”
他苍白食指轻点“听到猫叫时赶紧离开房间,即使是晚上”这条,低声说:
“譬如今晚点了灯以后,我们听见猫叫,无论你想不想出门,这规则也会逼你出门,没有什么真正安全的地方。”
奕鸿达这会儿真正地神色凝重起来:
“那要怎么办?”
麦泽雨摸了摸下巴,突然问:
“诶,这规则在文家起效吗?还是只在白家有用啊?要是过了乱葬岗去到文家,是不是就不会再受这些规则的限制了?”
奕鸿达觉得这确实是一条路,林永健却问:
“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判断这件事的,就算你说的是真的,万一我们去到文家脱离了白家的规则,却陷入了文家的规则该怎么办?”
“而且我们这样一群人全是白家的仆役,现在又有什么理由正大光明地去到文家,万一被抓回来家法处置,那不是刚好遂了无间主的意?”
奕鸿达倒是想试试:
“刁青畅应该有办法的,他可是媒人啊,有合理的理由带人过去。”
于魁弱弱地说:
“其实……还有一种方法可以规避这件事,那就是不进屋子……”
“这不可能。”
奕鸿达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我俩作为家丁,无论如何都得进屋的,她们那几个女生更是。”
“轿夫应该可以不进屋子,但是媒人和账房先生也得在屋子里办事啊,我们根本没有理由不进房子……这条行不通。”
士文光也在想办法规避这件事:
“那我们进屋子不点灯呢?”
麦泽雨翻了个白眼:
“屋子里不点灯会被白老太太家法处置,刚说完你就忘了?”
士文光于是把注意力转回刁青畅身上:
“媒人点几个轿夫和家丁过去应该没问题,甚至点账房先生过去也很顺理成章,只是贴身丫鬟和小姐……可能没有办法带过去。”
反正他是想走的。
经历了昨晚的离奇事件之后,士文光一则不想呆在这个行事古怪的言祈灵身边。
二则白家的氛围他很不喜欢。
三则,他还是更信任接自己单的刁青畅,不想跟陌生人呆在一处。
奕鸿达很快做出了决断:
“时间不等人,如果要安排的话,最好现在做决定!但留在白家,毫无疑问,从目前情况来看,能安全落地的可能性并不大。总之,我是要去文家试试的。”
麦泽雨想了想,说:
“好,那我也跟你们一起去文家。”
林永健兀自沉思,他的目光始终追随着立在人群里的那个人。
最终,他像下定什么决心般,无视明仪阳的遮挡,直接走到了言祈灵面前:
“言…先生,我还是跟着你吧?”
言祈灵两颗无欲无求的眼珠子上睨,望着他:
“为什么,我保不了你。”
“我不需要你保护我,言老师,我可以保护你的,多一个人在你身边,你就多一份保障不是吗。”
明仪阳听得发出声嗤笑。
隐藏在闪闪银刘海下的幽深眼瞳微微俯低,青年带着不自觉的傲慢:
“保护他,你也配。”
陈述句快速点燃了林永健心底的怒火,这时候他也不想忍了,拧过脖子问:
“明仪阳,我们素昧平生,我没得罪过你吧,你凭什么总对我出言不逊?!”
面对质问,明仪阳无所谓地用牙齿扣紧嘴里的海绵滤嘴:
“我实话实说,你如果觉得不舒服,关我屁事?”
林永健沉着眉目,攥紧拳头向青年的脸挥了过去!
他每个周末都有进行拳击训练,况且他还专门学过巴柔,没道理打不过这个嚣张的家伙!
手腕骤然一紧,他都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整个胳膊就送进了对方腋下,被骤然绷紧的肌肉压住!然后肚子上就狠狠地挨了两拳,痛得他几乎站不住!
胳膊被对方松开的瞬间,他失去了支撑力,噗地跪在地上,狼狈得不行。
攻击完他的青年连半根头发丝都没乱,咬着烟退开两步,淡淡地问:
“连我都打不过,你保护他什么?还是跟着那个姓刁的道士走吧,至少他会管你死活,我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