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温凉的手掌抱住他的手掌,轻轻抚摸着,让他松开紧握的手指,禁锢住他的手。
放开,放开我。
梅盛雪想挣扎,突地被低沉奢靡的味道包围,下意识地平静下来。
攸容……
他仰头望去,似雪的脖颈曲出漂亮的弧度,露出如小动物般脆弱的迷茫,锦帕从张着的口中掉落下来,“亲我。”
玉攸容轻抚着他的后背,不停安抚着他的手一顿,垂眸看去。
梅盛雪闭着眼仰着头,在他的脖颈间亲昵地磨蹭,沾着湿发的额头在下巴反复磨蹭,眼下灼灼的红痣一次次在他眼下晃动。
“亲我……”他如同幼崽般直白地提出要求,却又带着一丝卑微脆弱的恳求。
玉攸容把他按下去,按在自己怀中。
梅盛雪只安静了一会儿,便又向上攀爬着来找玉攸容,
在他脖间亲昵的蹭蹭,像是小动物不安的撒娇,迷茫又让人心软,“父君?”
不能让太皇太夫发现他的想法。
梅盛雪找回了理智又好像没找回,凭借着心底留给自己最深的暗示下意识补了一句。
这是把他当作自己父君撒娇?
玉攸容失笑,怪自己多想,垂眸亲上他的额头。
梅盛雪动作一顿,仰头看着他,透明的泪珠大颗大颗地从红透的眼眶中落下来,像是清晨的雨滴不停地打在娇艳的花瓣上 。
还是这么爱哭。
玉攸容柔下眼眸,又在他额头落下一吻,轻声哄道,“别哭,还有哀家呢。”
疾驰的马车上,有人靠着眼泪骗了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的——
神的垂怜。
第73章 女尊篇:做我的小金丝雀(三十七)
“吁——”
马车停下。
玉攸容抱着梅盛雪弯腰走出车门, 跳下马车,大步朝寝房内走去。
“主子!”流萤撑着伞小跑着追在他的身后,“太医正在大堂中候着。”
“让他到哀家房里来。”
“是, 主子您慢点, 小心着凉。”
玉攸容充耳不闻, 白雪纷纷扬扬地落在他的头上, 染白了他的乌发。
他抱着梅盛雪跨进温暖的寝殿中。
“主子。”候在房中打扫伺候的侍子跪了一地。
“起来吧。”他径直从他们身旁走过, 走到床榻上,俯身将梅盛雪放下, 起身的时候才发现被人牢牢抓住了衣袖。
梅盛雪半截苍白的手腕抓着他的衣袖, 吊在半空。
这个位置……
玉攸容垂眸,想起这孩子跌入他怀中时, 拉着他的袖子说自己的亲生母亲要杀他灭口。
当时好像就拉的这个位置,自那时起就没放开过吗?
他收敛了眉间冷气,转身坐在床边,一只手垂下, 让梅盛雪抓着衣袖的手落在床榻上, 另一只手为他将衣袖扯至手腕, “哀家不走。”
“臣拜见太皇太夫,太皇太夫千岁千岁千千岁。”门外潘负的声音响起。
“进来。”
“过来为太医令看看。”
“是。”
潘负走过来, 看见梅盛雪的手正抓着太皇太夫的袖子, 心里一惊,随即眼观鼻鼻观心地将手指搭在他的手腕上诊断, 假装自己没看到他手中握着的衣袖。
手指刚碰到梅盛雪的手腕, 指尖传来的热度就让她皱起了眉。
越诊, 她的眉头皱得越厉害。
收回手,她斟酌地说道, “太医令应该是有外伤,由外伤引起了高热不退。臣可以开一副方子退热,但伤处必须及时处理,双管齐下,才能让高热完全退去。至于伤处要如何处理,臣要见过伤处才能判断,但臣……”为女子。
“你先出去。”
潘复言语中的未尽之意玉攸容自然能懂。
梅盛雪裸露在外的皮肤并无伤痕,若是由伤处引发的高热,那伤处怕在衣物遮掩下的私密之处。
“是。”
玉攸容垂眸。
如玉的指尖解开他上衣外侧的系带,又勾着系带,掀开外侧包裹着似雪的肌肤的白色里衣,露出他的半边上身——
似雪般白皙的肩膀、胸膛、以及腹部的一角狰狞伤痕,隐约可以看出是什么字迹。
他眼疾手快,将掀开的外侧里衣重新盖下,遮住那一角狰狞字迹。
“流萤留下,其他人先退下。”
“是。”
见流萤去驱赶宫人,玉攸容闭上眼,修长如玉的手指抚上额头,他已经隐约猜到了什么。
梅鹤文已经假借梅盛雪的口给他传信,她又是梅盛雪的亲生母亲,没理由对他动手,一般人都不会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