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圆圆的眼睛看着他,狐疑试探道:“你让我出去工作?”
“前提你表现好的话。”
谢观给她选了西装,穿上西裤,扎腰带,打上领带。
卉满感觉自己焕然一新被重新翻整了。
会议选在海边高楼,彩色玻璃镶嵌的长窗气象万千,耸入云端。
十几个董事高管坐在长桌前,十几个男人面容严肃,卉满意识到这是男性的世界,她有一种久违的谨慎感,在这里找不到跟自己年龄相仿的同类,他们都是谢观的同类,穿黑西装,系黑领带,看起来沉稳缜密,令人望而生畏。
一个董事以为她是谢观的秘书,吩咐道:“倒杯水。”
卉满端起杯子给他倒了杯水,谢观不动声色看着她。
她倒完水靠着谢观的位置就近坐下来,没理会其余人的神色,坐在一堆西装革履的男人中间,看起来脸皮厚的很。
有人提醒道:“谢先生,等下的会谈不需要带秘书。”
“她来做账。”
谢观的声音自带权势的力量,几个董事当即不疑有他,把旗下公司的账目交给卉满,接着开始商议。
卉满一边看报表,一边刷刷做着记录,他们的三言两语间包含着最典型不过的商业案例,勾心斗角完全可以写进论文里。
谢观问:“许家那边怎么样了?”
一个董事回:“还是老样子,今年的两融以及申赎业务盈利不足,但是旗下的芯片和药剂研发进展很快。”
另一个董事接上:“这两方面我们也可以补齐,晏家跟谢家联姻后,可以整合一些资源。”
谢观点头,不置可否。
“最近特区班子换了,许家拍得了很多项目竞标。”
这句话不言而喻,不是他们派的人,众人都懂。
其中一个年长董事提议:“我做东,约一起吃个饭,谈一下。”
“那个大人物恐怕难约。”
他们在那里云里雾里谈论时,卉满就翻看提交上来的项目表,专心致志看了会。
几个董事闲话间开始说起最近的某国外游戏巨头分分合合的操作,前几月,游戏方母公司跟国内运营商因为天价续约费解约了,热搜闹崩,搞的极为不体面,结果最近又有破冰征兆。
其中一位分享比喻着真知灼见:“好比刚结婚的女人不懂得婚姻,离婚了才喜欢。”他的原配夫人最近才与他离婚,分走了一半财产,股份勉强都得以保全,不然又要发布公告声明,因此说话都透着对前任的个人恩怨。
几个男人都警醒地开怀假笑,他们可不想被分走财产。
“你怎么不笑?”一个董事问卉满。
“不知道,我又没结过婚。”她表情一成不变,说这话时没什么意思,但偏偏被有心者记下了。
谢观坐在首位,说全桌:“散会。”
其余人出去,谢观则是坐在原位没有动。
卉满把其中一份财务数据交给他:“是不是不太准确?”
“你怎么看出来的?”
“有的数字对应不一致,有问题。”她不懂,“为什么不当面指出来?”
“在集团里,不是每个人都要准确无误地做事,总要有人做事,有人不做事,还有一群人妨碍别人做事,只有这样,才能得以正常进行。”
“我无法理解。”
“你当然理解,你只是不承认,一旦与你的逻辑背道而驰,你就会使性不承认。”
她撇嘴:“这就是你的圈子么?挺无聊的。”
“无聊?”
“是啊,因为你说我不承认么,我又不是你圈子里的人,说它无聊怎么了。”
他皱眉:“你是真的喜欢我么?”
“你突然又说这个做什么。”
“我怎么一点都看不出来。”他表情冷彻,把开会时的刺揪出来,“你说你没结过婚是什么意思?”
“就是没结过婚的意思。”
“哦,‘没结过’,长大了翅膀硬了是不是,说你是谁的人?”
“我要回去了。”卉满不答,站起身来,他见她不满,自然更不快了。
他气场慑人,眼神变质,掐她的腰往自己身上带。
“说说,你是谁的人?喜欢谁?”
“你有完没完了。”
“没有。”
自从她说喜欢他之后,他这段时间总是变得冷漠易怒。
“你更年期是吧。”
“你再说一遍?”
“老男人,更、年、期。”
这时,敲门声响起了。
谢观送开卉满,改变了语气:“进。”
晏烟穿着高跟鞋嘚嘚走进来,风情万种扭着腰,每一步都像是敲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