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莫尔大人…是什么关系”
被唾沫星子喷了一脸的方鉴面无表情地摸了一把脸，不动声色地瞄了一眼面露惊疑、明显愣住的查尔斯，对着列昂尼德勾了勾唇角，言语间多了几分冷意。
“昨天见面的时候就已经说过了哦。”
“我叫方鉴，只是一名普通的小说家。”
“至于关系嘛……”方鉴略抬眼皮，“你猜。”
第3章 【方形世界】方鉴与莫尔维赫（已修）
方鉴与愚人众的第一次接触发生在哥德大酒店。
彼时的蒙德城刚刚迎接那第一缕跃出地平线的晨曦，在朦胧的光线下，整个城市仍然沉浸在一片宁静之中。
而与安静平和的清晨格格不入的，是人声嘈杂如市场的哥德大酒店大厅。
被吵醒的滋味并不好受，而耳边好像数千只蜜蜂一齐在耳边扇动翅膀的噪音更是让人内心萌生“一拳把世界打爆”的冲动。
发型杂乱的方鉴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在床上坐着放空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掀开被子走出房间。
少年轻声来到楼上的栏杆处，将下面发生的闹剧全部收入眼底。
楼下是把大厅围得水泄不通的愚人众土兵和被围在中间汗流浃背的老板。
愚人众要求无期限包下哥德大酒店，而在这期间，不允许哥德大酒店接待其他的客人。
换句话说，就是愚人众要无期限独占下哥德大酒店。
至于之前入住的客人？赶走，统统赶走。
如极北之国刺骨的坚冰一样，这样的要求用「傲慢无礼」来形容都觉得欠些火候。
看这架势，比起老板与愚人众进行友好协商，说是老板单方面妥协更为准确。
不过这些谈话内容方鉴并不关心，他只是手扶着栏杆，静静站在那里，用那双淡色的眼瞳观察着被愚人众土兵簇拥在中心的人。
那位身着白色披风的青年拥有一头与方鉴一般无二的茶发，略长的头发在脑后随意扎了个小辫，向前搭在肩膀上，薄唇轻抿，浅淡的杏眼里没有什么情绪，就像一湖死寂的静水，毫无波澜。
如果方鉴再大一些，或许就该是青年这样一副模样。
来自楼上的打量并不隐晦，不过几息，就被青年轻易察觉。
随着青年抬头向上看去，原本嘈杂的大厅瞬间安静，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到一个人的身上。
被发现的方鉴面对这场盛大的注目礼，并没有表露出丝毫胆怯，反而自然的微微一笑，身体略微前倾趴伏在栏杆上，向楼下挥手打了个招呼。
“早上好。”
终于…找到你了呢。
青年眸光微动，慢慢抬起一只手。
周围的土兵见状瞬间身体紧绷，进入备战状态，似乎只待青年一声令下，他们便冲上去将其撕碎。
“嘛~不要这么紧张嘛。”方鉴的笑容一丝阴霾也没有，他笑着，眼底似乎除了那位青年再无其他人，“怎么办？我一见你就好喜欢你。你有没有兴趣和我聊聊天，然后交个新朋友？”
空洞的淡色瞳眸清晰映照着方鉴的模样，过了一会儿，青年慢慢放下手，却一直不发一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只有方鉴读懂了青年脸上的神色。
迷茫的，懵懂的，像是一个探索陌生世界的婴儿，也像程序出了错误的精密机器。
青年的茶色碎发与白色的裘绒交错在一起，在时钟走过的滴答声中，微微歪着头与楼上的少年对望着。
时间似乎被放慢了，淡金色的光影穿过窗棂，投在地面光滑的砖石上，绝对的安静与紧张悄悄从缝隙中渗出，淹没整个大厅。
同样淡色的双眼映照出相似的人影。
以目光作为锋利的手术刀，轻松划开肌理，探入最深处的骨骼之间。
他在观察着他，毫不留情地剖析、审视着。
而方鉴则是静静站在原处，近乎纵容地任由那道目光将自已剖析了个遍。
“你……”一直沉默着不说话的青年终于开口，平缓的声音如初春刚解冻的河流静静流淌。
“你是谁？”
手指轻轻敲击了几下栏杆，方鉴歪头，随后哈哈一笑，眉眼弯若新月，“啊！竟然忘了自我介绍了，实在是不好意思。我叫方鉴，是一名普通的小说家。”
“你呢？你的名字呢？”
青年张了张嘴，“莫尔维赫。”
少年眨了眨眼，随即眼神柔和下来，眼睛弯起的弧度真诚又温柔，但眼里蕴藏着的东西却像被清晨的薄雾笼罩着，缓缓渗出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方鉴对着楼下仰头看着他的莫尔维赫说，“初次见面，莫尔。”
“……你对我什么感觉？”
回应他的是莫尔维赫迷茫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