狒狒:【说了社区医院!】
半小时后,再次问:【她在哪儿?】
狒狒:【医院!】
……
下午五点,萧阈发完,当时王霏正在上大号,就挺影响流畅度,忍无可忍给黎初漾打电话,“你跟萧阈回消息成吗?老娘他妈的要成问答机了!”
“怎么了?”
她甩了张长截图过去,标注:【萧娇妻怕你跑了。】
“别回了,我跟他说。”
“漾漾,你是真心要和萧阈分手吗?”王霏豁出去了,实言道:“我觉得自从他回来之后,你挺开心的。而且分开这么久还能在一起,属实不易,再错过挺可惜的。”
黎初漾这个人,看起来好说话,实则有一套坚固的原则不容打破,也不容自洽。
“我想得很清楚。”她看了眼窗外,经过风尘仆仆的长途汽车站,看到绵延不断的田野后,偏头对司机说:“在这儿停就可以了,自动扣费的。”
“好嘞!女娃儿,这地偏,早些回家哈。”
“好。”
电话那头的王霏问去哪儿,黎初漾说回家,她便不再言语。
拉开车门,墨蓝色的天灰蒙蒙,飞扬尘土昏黄了视线,在地基凿动声巨响中,循声音隐约可见左边正在还建的居民楼。
这里距离凉川市区一个半小时路程,是发展滞后的城中村,贫民窟。
黎初漾将口罩压严实,朝左边居民区走。她的膝盖有淤青,走得很慢。
大概十分钟路程,见到简陋的矮砖白墙房,以及旁边一座翻新后的坟墓。
说来还要感谢黎远的贪婪,想问政府多讹点钱,不然房子早被拆了。
手捧的菊花摆在墓碑上,黎初漾从包里掏出两条费列罗巧克力,转身拿扫帚把灰尘清理干净,身体没完全恢复,动作缓慢。
正想弯腰拔草时,电话响了。不用看来电显示,知道是萧阈,挪步到离坟墓一米左右的距离,接听。
“萧阈,我认为自己说得够清楚了。”她先发制人。
“你外婆当年的事我很抱歉,但现在已经过去了——”
风轰然而过,“萧阈!”
“抱歉,”他执着,“我只是不明白,有什么不能和我说,非要用分手解决。”
“宣曼告诉我了,你这些年做的事,”黎初漾坦言,“我没有办法接受。”
“她跟你说了什么乱七八糟的话?”
即使电话里,也能想象到萧阈的表情,她有点头疼,“别人为你说的好话,你别又跑去使坏。”
“那你为什么还要分手?”
理解能力堪忧,她无奈,“......我不是说了无法接受吗?”
“这有什么不能接受的?那圈子多乱到处都是披着人皮的衣冠禽兽,我不护,你早被吃得只剩骨头渣,而且给自己喜欢的女生花钱有什么问题?”
被踩到痛处,黎初漾捏拳,口不择言,“我让你护着了吗?我求你了?”
萧阈声音大起来,厉声:“是!你没求我!你对所有人都这样?还是只对我?死也死得死明白吧?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他声音沙哑得厉害,“别再说讨厌我的话,我不信,我不是十七八岁了自己会分辨,你明明也对我动心!为什么不敢承认?”
她心口起伏,“那又怎样?喜欢就不能讨厌?非要纠结对我不重要的东西,没意思,萧阈。”
“你天天就是这些不着边的话!钱,事业都不重要,你说,什么最重要,我他妈倒想听听!”
“我可以告诉你,听完挂电话。”
音筒传来玻璃碎掉的声音,“说!”
黎初漾慢步到河边,树叶踩碾脆响。
电线杆是天空的边缘线,飞鸟倦怠歇脚,背后屋脊横着的梁斑驳褪色了,红砖曝光在阳光下,诉说着年久沧桑的岁月。
她的侧脸棱角平滑,柔软而温柔,但眼神淡漠而倔强,像淹没在冬天中孱弱的春。
“我现在在从小住的地方,一间平房,还没有你家的卫生间大,我和外婆住了十七年,生存,生活,学习,门口曾堆满了塑料瓶易拉罐纸箱,那属于最不值钱的,更值钱一点的铁和钢,外婆怕有人偷,放进屋子里最大的那间房,也就是她的卧室。”
“墙角本来应该放着根一米五左右的挑担,你大概不知道挑担做什么用的,它是用来把废品用麻绳绑在一起,再挑到肩上。我七岁时外婆还有一米六几,后来每日每日挑着它讨生活,被压弯了腰,变成了驼背小老太。”
“我左侧生了锈的铁笼,一般有一只公鸡和两只母鸡,母鸡若生了蛋,意味当天有肉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