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个角度看,很容易给人一种熨帖的安全感。
栗昭意识到, 自己最近好像越来越容易发现他的优点了。
从前这些旁枝末节的东西,现在却变得难以忽视。
她咬咬唇,动作迟缓地趴上他的背, 随后, 将脸埋进了他的肩窝处。
梁西檐似乎被她的脸颊冰到了,动作僵了一瞬, 可也没说什么。
开了车门, 梁西檐把她放到车座上, 伸手帮她把安全带系上, 随后才绕去驾驶座。
十分钟后,车子抵达春奉巷, 这次梁西檐没再问,而是直接绕了过来, 俯身把她抱出来。
两人进家门的时候, 黄玫表情很是一言难尽。
她站在门口,看了看窝在梁西檐怀里的栗昭,又看一眼抱着栗昭的梁西檐, 眼神活像是被雷劈了一样, 默了很久才开口:“你俩这是……干嘛呢?”
栗昭垂下眼睫,有点儿心虚:“我脚崴了。”
“崴得有, ”
顿了下,黄玫在脑海里搜索着形容词,没找到,最后只好用语气表达,“这——么严重?”
“……”
栗昭别开眼,不说话了。
见女儿目光躲闪,黄玫又看向梁西檐,他倒是没躲,眼神挺磊落的,但就是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行吧。
又看一眼栗昭翘起来的脚,黄玫别开眼,有些嫌弃地往一旁欠了欠身。
等两人进屋了,她眼角还在抽搐。
梁西檐抱栗昭进了客厅,把她放在了沙发上。
有了别的支点,栗昭只得悻悻地收回手。
她抿了抿唇,刚要道谢,就见他忽然半蹲下来,接着就握住了她的脚踝,似乎是准备帮她把鞋脱了。
栗昭一怔,旋即往后躲了下:“做什么?”
“我看一下你脚崴的严不严重。”梁西檐面色寻常,仿佛只是在做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
那股子奇怪的感觉又在心头萦绕了。
栗昭舔了下唇,干巴巴地说:“不用了,已经不怎么疼了。”
梁西檐一脸的不赞成:“那也应该看一下。”
他说着,右手已经抚上了她长靴的拉链。
栗昭浑身战栗了下:“真不用,我已经好了。”
见他表情不依不饶,她忙从沙发上下来,在他跟前走了几步。
“你看,一点事都没有了。”
梁西檐没说话,就这么安静地看着她。
栗昭原本还想再蹦两下,在他直勾勾的注视下,慢慢停了动作。
她有些不知所措。
这表情什么意思,他看出她刚才一直在骗他了?
过了很久,梁西檐才淡淡收回视线,漫不经心地问:“你最近怎么这么奇怪?”
栗昭心虚,眼神闪烁:“有吗?”
梁西檐瞳孔漆黑,像是要把她看穿:“刚才在淮林路,问路的那个……”
话题终究绕到了这,栗昭有些慌张地“啊”了声。
她沉着气,一副早知道他要说这个的表情,故作轻松地笑笑,“我可能是今天没睡饱。”
他又不说话了。
沉默让时间也变得具象,每一分每一秒都难捱。
幸好餐厅那边的黄玫在这时喊了声,让他俩过去包饺子。
如释重负般,栗昭偷偷松了口气,忙不迭应了声好。
两人走过去,黄玫已经包好了一盘猪肉白菜的饺子,放在右手边。
她调了三种不同的馅料,除了猪肉白菜外,还有韭菜鸡蛋和玉米虾仁的。
见栗昭是自己活蹦乱跳地走过来的,她冷笑一声:“不是说脚崴了?”
栗昭忍气吞声,只弱弱道:“已经好了…”
黄玫:“那你这个自愈能力还蛮厉害的,十分钟就好了?”
“……”
栗昭硬着头皮“嗯”了声,感受到梁西檐在看自己,她脸色一变,“哎呀妈,你这饺子皮哪买的,一下就破了。”
不知是被她带偏了还是怎么,黄玫拧着眉:“我和西檐包怎么没破,手那么笨,你包的这些丑玩意一会你自己吃了。”
栗昭难得没跟她犟嘴,只低眉顺眼地说了句:“吃就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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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沓饺子皮包完,馅料还剩下不少,黄玫又敲了三个鸡蛋打散,给做成了蛋饺。
饺子下锅,见家里醋快用完了,她便吩咐梁西檐去巷尾小卖部再买一瓶,顺便把在外面下象棋的栗炜良也带回来。
等梁西檐一走,栗昭重重松了口气,紧绷的肩塌下来。
她还在神游,冷不丁听黄玫问:“你和西檐闹别扭了?”
栗昭一怔,不明所以:“没有啊。”
“行了,我还不知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