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知瑜也抬眼看着月桂,只觉得眼前的这个姑娘已经没有之前的那般明艳动人,脸色惨白,形如枯槁。
“在下景知瑜。”
“我叫月桂。”
“月桂姑娘看起来怎么那么憔悴?”
月桂被崔衡救回来,算是捡回一条命。但她着实不愿意呆在万盛茶楼,趁着崔衡外出未归,万盛茶楼又没有营业,正要逃走,却撞见了景知瑜。
“遇到了些事。”听景知瑜聊起她,月桂倒有些不自在,她随即岔开话题道:“不知景公子此番前来可是有什么要事?”
“哦,来找崔老板谈生意。”
“那可不巧了,崔衡他不在,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
月桂话还未说完,只见崔衡推门进来了。
“景老板来了。”崔衡笑着说道:“去楼上雅室吧,月桂麻烦你替我俩烹一壶茶来。”
见崔衡回来了,月桂便收起了她逃跑的心思,反正后面机会多了,也不差这一时半刻。
崔衡将景知瑜请入雅室。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在木桌上,桌上还焚着檀香,一边是香炉一边是矮松,只差一壶紫檀香茶、一碟酥软的香糕,便是普通茶客的一天。
这种品茶听戏的咸淡日子,是多少老百姓梦寐以求的,只可惜现在天下陷入战火之中,蜀地也并没有表面上那么平静。
“景老板这么一大早来找我,所谓何事?”
“哦,也没多大事,就是之前崔老板说是要验货,这不我便来问问崔老板可验好了。”
“这……不好意思啊景老板,这两天在下比较忙,还未来得及打开验货。景老板若是不嫌弃的话,万盛茶楼有几间清新雅致的房间,景老板倒是可以暂住进去,您在蓉城的一切吃穿用度都由在下承担,烦请您再停留两日。”
“既然如此,那我便多留几日。只是我已有住所,就不劳烦崔老板忧心了。”
景知瑜话音刚落,月桂便推门而入,将茶壶放到两人面前之后,便乖乖地退了下去。
看到月桂,景知瑜便问道:“对了崔老板,这月桂姑娘不是醉人厢的吗,怎么会出现在万盛茶楼?”
“比起月桂为何在万盛茶楼,景老板为何会跟北凌人厮混才是最值得解释的吧?”
崔衡语调平淡,但语气里却透露出一丝凶意。
“实不相瞒,我与阿木尔算是旧相识,只是暂居他那,不会有什么事的。”
“哼,你不相信他会对你不利,但你可要清楚,他是额尔德的养子,心是想着北凌的,你现在跟他走得近,他日阿木尔率铁骑践踏我大奚河山的时候,你又作何立场呢?”
“不劳崔老板担心,景某心向大奚,他日若是真的与阿木尔兵戈相见,也不会手下留情的。”
“……”
两人又闲聊两句之后,景知瑜忽地提到徐昂遇害一事。
这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尽管崔衡对此事并不上心,但却被躲在外面的月桂听了个一清二楚。
原本徐昂顶替哈达来蓉城并非坏事,崔衡也无心与徐昂为敌。但奈何醉人厢一直死咬万盛茶楼不放,这次刺杀,月桂自然而然地以为是崔衡派人干的。
得到徐昂遇险的消息,月桂便悄悄的将这个消息递给了醉人厢。
醉人厢是徐昂名下的产业,而老板娘云姬也是徐昂相好的。故而收到消息之后,无论消息是否属实,云姬就立刻带人出城查看。
而遇刺的徐昂,情况也不太好。
那日松刚进入修在山崖间的官道,便察觉到身后一直有人跟着。
之前平地上的时候还好拉开距离,这下走上窄路,徐昂也不再躲避,飞身下马与尾随他的那些人搏斗。
原本以为是过路打劫的山匪,可徐昂和他们一交手才知道,对方招式机械,招招毒辣,直取对方性命。
徐昂不敌那些杀手,最后只能坠入山崖,靠着山崖下湍急的河流逃脱保命。
徐昂自以为落下山崖假死逃脱就能摆脱那些杀手。但那些杀手对徐昂也是穷追不舍,最后凭借徐昂在山洞中点的那团取暖用的火堆,再次将徐昂团团围住。
眼看这次被包围,徐昂自知逃不过去,只得拔出长剑与之搏斗。
之前打斗就受了伤,而后又落水,伤口也没来得及处理,又对上穷追不舍的杀手,徐昂打算一边打一边逃跑。
可很快徐昂便打消了逃跑的念头:那些杀手不仅训练有序,将他围住之时更是利用八卦阵将他包围其中,迫使他得提防着从八个方位的攻击,根本没有机会逃出去。
很快徐昂身上又多出了十几道血口子,那是对方攻击时划到的,尽管伤口不深也不致命,但大幅度的动作牵扯着伤口,伤口不断往外冒血,徐昂也因失血过多而浑身发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