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面对阿木尔的挑衅,也是好脾气:“呵,倒也不是,只是庭院自创立以来,便饱受争议,戴面具也是为了保护自己。”
“定那么多破规矩,有人不满也难免!”阿木尔没好气道。
眼前的这个人,虽对他们没有敌意,但阿木尔就是莫名地看他不顺眼。
“可终究这些规矩还是定下来了,不满的人也只占少数。”男子得意道。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你亲自定的规矩,最后还不是被打破了吗?”景知瑜望着被大火吞噬的琉璃瓦舍,神情些许落寞。
“看来,下次还得提前将那些不守规矩的人赶出去才好。最后能留下的,须得是听话的!”男子看着景知瑜若有所思道。
没过多久,庭院的守卫从外面赶来,他们就近从附近的溪河中打水,赶回庭院救火。
“救火的来了,我去助他们一臂之力,几位赶紧离开这吧!”男子说罢,头也不回地扎进火场中。
留在这确实不安全,阿木尔看景知瑜脸色也不太好,便问道:“阿瑜,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唔……”景知瑜没有说话,下意识地摸了摸疼痛的地方。
阿木尔夺过他的胳膊,只见景知瑜外臂明显被烧伤了。
“你受伤了!”阿木尔皱着眉道。
阿木尔愠怒的样子,犹如饿狼千辛万苦养肥的猎物,本该是完美无瑕,等他将他一口一口地舔舐之后再大快朵颐。可到最后猎物还没入口,就先受伤了。自己还得再继续养着,继续垂涎猎物,这一过程无疑是痛苦的。
“可能刚刚逃出来的时候被火烧到了。当时没什么感觉,现在却疼得厉害。”景知瑜冲着阿木尔挤出一抹微笑,似乎在告诉他,自己只是轻微烧伤,不碍事的。
“先回去吧!”阿木尔说完,不再理会愣在原地的吴彬,跟景知瑜一起走出了院子。
刚一出门,阿木尔便带着景知瑜直奔马车,将景知瑜送上马车之后,阿木尔立刻驾马带景知瑜去医馆。
正是夜里,城中大多数医馆早就关门。马车行驶在空荡荡的街道上,硬是找不到一家商铺是亮着灯的。
从前的万家灯火,如今确实乌压一片,死一般的宁静。
最后阿木尔带着景知瑜回到别院中。
刚一推门进去,阿木尔便把正在酣睡的那日松给踹醒。
“阿木尔,你大晚上发什么神经呢!”那日松骂骂咧咧道。
饶是那日松对阿木尔再好的脾气,这大晚上吵人睡觉,那日松心里还是很不爽的。
“我问你,你这可有什么治疗烧伤的药。”阿木尔略有些心虚道。
“你把我当什么了,开医馆的啊,想要什么药就有什么药啊!”那日松翻了个身,背对着阿木尔,最后给他丢下一句:“柜子上有个药箱,上面贴了纸条,你自己找罢!”
阿木尔木讷地点了点头,“谢谢了。”
听了那声“谢谢”,那日松不可思议地扭头看向阿木尔:这小子什么时候会说谢谢了?他这么着急找药干嘛,看样子他也没受伤啊!
不对,这药不是给他自己用的。看他刚刚那着急样,估计是他带回来的那个汉人受伤了。
这么紧张?阿木尔莫不是……莫不是真的情窦初开了?
阿木尔拿了药,转身来到景知瑜的房间。
伤口是在大臂上,景知瑜只能将衣衫褪去,留下里衣,从肩膀上滑下一半的衣袖,借着烛光查看大臂上的伤口。
只见景知瑜雪白的肌肤上,赫然被烧伤了一大块,伤口上生了水泡,还有滴滴鲜血不断涌出。
听到身后的动静,景知瑜一回头便瞧见阿木尔站在他身后。
感受到阿木尔炙热的目光,景知瑜很是不自在。想要坐远些,却被阿木尔给拉住,不让他走。
“我来给你送药。”
阿木尔说罢便将手中的药递了过去。
景知瑜刚要伸手接药,准备向阿木尔道谢。阿木尔忽的又将递药的手给收了回去。
就要递到手上的药就没了,景知瑜心里不禁“咯噔”一下:阿木尔这是什么意思,说是送药怎么还收手了?
阿木尔自然有自己的小算盘,只见他靠着景知瑜坐下,从桌上拿起沾了水的纱布耐心地给景知瑜擦拭着伤口。
边清理血迹边道:“哥哥伤在手臂,自己处理不干净,我帮哥哥上药吧。”
尽管阿木尔手上动作轻柔,但景知瑜还是疼得倒吸凉气,额头上积攒起些须汗珠,顺着额头滑落下来,落在下巴处,摇摇欲坠。
阿木尔抬起另一只手,将景知瑜下巴上的汗擦拭走,随后将沾有景知瑜汗水的手紧紧握成拳状。
这汗滴让他想到,从前那日松留宿青楼的时候,自己刚好奉义父之命去青楼把他带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