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洁忽然用肩膀碰了碰他,压低了声音跟他说话:“怎么样了?”
于丛装作听不懂:“什么?”
“就你们怎么样了嘛?”王洁口气很八卦,说完看了一眼姜清昼的方向。
于丛在心里默数地上的花纹:“场地还没确认,之前你确认的那个商区的展厅是保底的,还想争取个更好的。”
“哈?”王洁有点儿震撼地打量他,似乎对于丛的应变能力颇为佩服。
“最多四天。”于丛说话像机器人,感觉立刻要从背包里抽出笔记本开始汇报,“就会确定。”
“我的妈呀。”王洁见鬼了似的看他。
于丛表情撑不住了,小声跟她说:“你自己问他吧。”
他潜意识里总认为姜清昼并不是一个乐于展露的人,具体说什么,还是由姜清昼自己决定比较好。
“那好还是不好呀?”王洁又问。
于丛表情很犹豫,想了想才说:“算好吧。”
王洁看他一眼,感慨:“一个两个的,想得这么多。”
他数清楚了大理石地砖的花纹,一片砖有六十四个细长的菱形,突然想明白了,就像他不想提以前的事,姜清昼也有自己在意的地方,具体是要面子还是其他,于丛暂时还不明白。
“于丛。”姜清昼转过身,站在服务台前朝他招了招手。
于丛没什么停顿地跑了过去,带起一阵风。
王洁愣在原地,过了几秒才跟过去。
于丛一板一眼地在入住单上签好了名字,从行李车上拿起包背好,一直走在离姜清昼很近的位置。
“拍卖会就在这个酒店。”王洁手往上指,“顶楼半开放的宴会厅。”
姜清昼了然,点了下头。
“对了,有没有给你说,艾米也住这个酒店,你要是碰到她,问问她寄存在展厅二楼的画什么时候给送过去。”
“嗯。”
接待的工作人员摁了电梯,没多久机械门便推开。
里面走出来几个人,王洁瞥了眼,笑得眼睛都弯了,跟对方打招呼。
于丛实在很难把面前的人和艾米这个名字联想起来,她留了一个很规整的寸头,混血长相,妆容很有攻击性,头发染成了桃粉色,好在上面没有什么字母或是花纹。
她表情很惊讶,邀着人去喝咖啡。
王洁没有立刻答应,瞄了眼姜清昼的反应。
姜清昼点头说可以,侧过头问于丛:“一起去?”
于丛的思考系统还在待机,下意识地点头。
艾米恍然大悟,很有礼貌地比了个手势,指着像个学生一样站在姜清昼身后的人:“工作室的新人?”
“是呀。”王洁笑了,“这次上海的展是他在做。”
“哦?”艾米挑了下眉毛,很感兴趣,“我是艾米。”
于丛有点僵地笑了笑:“于丛。”
几个人刚在花园里坐下,面前的铁艺茶几还空着,姜清昼就开口:“艾米,有个事想问你。”
“你说。”
王洁反应过来,刚要说话,姜清昼又抢在她前面:“你知道一个人总是脱臼是什么原因吗?”
艾米有点迷惑地看他:“啊?”
王洁的表情也呆滞了,茫然地看了过来。
于丛一口气没上来,咳嗽了几下,作为匿名于其中一个人,很想开口反驳。
“什么叫总是啊?”艾米神色动了动,变成了很符合医生气质的表情,和粉色短发还有点违和。
“经常。”姜清昼像是没看到于丛的表情。
“间隔多久?”艾米接过从半空递过来的菜单,“要考虑是不是同一次,没有恢复好的原因。”
“上一次是什么时候?”姜清昼侧过头,问于丛。
一时间,浸泡在余晖里还微微发热的空气变得粘滞而暧昧。
王洁立刻也看了过来:“你脱臼了?”
于丛硬着头皮点头,有点面前地解释:“很久之前了。”
“多久?”艾米问他。
“好了都快一个月了。”于丛实话实说,挠了挠头:“我都忘了。”
王洁想了想时间,有点微妙地看了一眼姜清昼。
“再之前呢?”艾米像个尽责的医生,认真地问到底,“上一次脱臼是什么时候?”
于丛看上去也很困惑,有点艰难地想了很久,不太确定地说:“四五年前吧?”
艾米扭头看姜清昼:“总是?”
姜清昼很坦然:“我一次都没有过。”
于丛底气不太足地反驳:“其实不是一只腿。”
艾米了然,过了一会才点点头,语气客观:“这种情况应该算不上总是,不过如果下次再发生,或者你后续觉得有不舒服的地方,都要去看,特别疼的话不排除关节外形异常的情况。”
于丛还有点恍惚,姜清昼已经说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