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如果单从我们探讨的话题——从哲学与逻辑出发——来论证,结论自然很容易能够得到:
如果根据这种论证的原则:一个真实肯定命题的主语必须指向真实存在的东西。
那么为了使肯定命题成立,主语必须指向现实中存在的东西,而否定命题则可以通过所指主语的不存在来使其成立。
所以,如果有人回答:我觉得虚无是不存在的。那么他自己的否定实际上便要求他暗示“虚无”是某种东西。
当然,一次论证自然不会满足我亲爱的阿尔,我同样可以选择立足于我们曾讨论的概念。
例如关于有限名词和意义音的概念:有限名词是未被否定的名词,每个明确定义的名词都有意义。
很简单,“虚无”是一个明确定义的名词 => “虚无” 有所指 ==> 虚无有所指。
即“虚无”是一个有意义的语音,而每个意义关系都将语音引用到它所指的东西,即是说,每个意义都是对[存在]的一种指示,所以结论便是[虚无]是[存在]的一种东西。
当然,无论是否准确,严格从不同论证根源出发,我们便能够得到这样的结论。
至于“黑暗”是否存在,麻瓜的哲学原本便试图将现实跟“神学”相结合,而在麻瓜的视角中,又存在一种严格的语言和世界之间关系的对应主义。
所以不如引用麻瓜所谓的“神学”作为证明更为直截了当,例如《创世纪》中:上帝将光与黑暗分开,并称前者为‘白昼’,后者为‘黑夜’。
即便难免会被你称为“口舌之辩”,但我们不得不承认单从哲学与论证的角度而言,确实会出现这样的“错觉”。
不过既然提到“存在”的话题,对于用感官来认知事物的人类而言,依旧存在另一个无法绕过去的问题——真实与形象的对立。
实际上,就像上封信中所提到了图像与象征,而作为认知事物的中介品,麻瓜的观点总是容易走向极端,当然,不可否认的是,背后依旧是他们对于所崇拜的神的追求。
或者说,总是渴望一些永远无法触及的事物吗?
最著名的争论或许集中在基督的身体和血液是否真正(在真理中)存在于圣餐中,还是仅仅象征性地(在形象中)存在——麻瓜在他们所谓的圣餐与圣礼中,会把“面包”当做基督的身体,将“葡萄酒”当做其血液。
因此,仪式中的言辞似乎不仅仅意味着事物,这些事物本身也不仅仅代表自己,而是指向其他事物,换句话说,它们是其他东西的象征。
于这一点,真实和形象又如何共存?
毕竟某种角度上而言,[形象]是一种通过某种遮蔽来显示其意图的黑暗。而[真理]是事物在其显现中的指示,不被任何形象或阴影遮蔽,而是通过纯粹自然的意义被理解。
我亲爱的阿尔——用你的话来说——想必这个问题并不会难倒你。
亲吻你的唇。
你的
盖尔
第22章 贝伦加尔
亲爱的盖尔:
委婉地说,你现在几乎是每天都在我这边过夜啦,阿不福思今天用了——相信不是我的错觉——一种可疑的目光问我为什么在我的衣服上发现了金色的头发,当然我拿借口搪塞了过去,毕竟我们平日里走得很近,所以阿不福思也只是半信半疑,但是我怀疑,我们瞒不了多久。
虽然说实话,我也并非想隐瞒什么,但是或许你也已经发现了,阿不福思可能确实有些不太喜欢你(我想大多原因还是出在我没有照顾好阿利安娜身上)再加上,我发现当你们两人共处一个房间时,气氛总是会变得有一点冷?
当然,或许这些都只是我自己的错觉或者是多心,或许跟阿不福思说明真实情况也并非是件坏事,说到底,他跟安娜都是我的家人。
当然,也请你别总是跟我弟弟呛嘴,亲爱的盖尔,我知道你是为了我们二人的旅途能够顺利进行,也很感谢你总是站在我这边,但事情总不能继续这么持续下去了,毕竟往往最终我会变成那个遭受谴责的[受害者]。
那么暂时先将烦恼抛向一遍,继续愉快地进行我们哲学的旅途吧?
或许你现在已经看到我对于上封信的论证,至于你所提出的问题,或许我可以用简单的几句话来进行回答。
事实上,对于拉得伯土来说,人类所感知的——即[面包]和[葡萄酒]的可感知外表——对于麻瓜而言,其实是基督的身体和血液的象征或字符。在经过麻瓜们的祝圣后,它们确实存在,信徒并且不仅在精神上,而且在身体上都得到了滋养。
也就是说,就像在孩提时期通过学习字母和音素之间的关系慢慢学会阅读,从而理解书籍中的精神内涵一样,麻瓜们也可以从基督的人性过渡到其父神的神性,从面包和葡萄酒的外观过渡到基督的身体和血液的多样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