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笔记本对卓娅来说十分重要,可不管是什么东西,终究是身外之物,并没有她的生命珍贵。
她只用了一秒,就当机立断地决定放弃去拿笔记本的想法,随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山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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羌颐镇虽然叫镇,但实际上占地面积较大,听说以前是要做直辖市的,只是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渐渐闭塞了,级别才降到了区镇,现在在里头居住的均是羌颐族人,外族人是不被允许到访的。
所以山谷虽然就在镇子边沿,卓娅回到家还是花了不少时间。
回到家,她才发现里头点着灯,而秦长老正在她家大堂中等她。
她所居住的这个房子听说是之前她家里传下来的。
从记事开始,她便一个人住在这里,一开始她独守着偌大的空房子还不太适应,后来一天天长大,也就渐渐习惯了。
卓娅抓了抓自己的布包,有些紧张地走过去。
她见到秦长老本就有些发怵,再加上人在心虚的时候,很多动作都会变得不自然。
她自己都觉得此时走路的样子变得怪异了。
“去哪儿了?这么晚了,为什么要出去?”秦长老坐在一张红木椅子上板着脸询问。
“我……”卓娅有些支支吾吾,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不愿意对秦长老撒谎。
秦长老看她衣衫褴褛的样子,脸上都是灰扑扑的,也意识到了问题。
他站起来,走到卓娅面前,突然叹了口气。
“去山谷了?”他的语气温了下来。
卓娅见他叹气,定定地看了他一眼,而后用点头代替回答。
“去把脸洗洗,下次别再去了。”秦长老说。
“我知道了,”卓娅用手蹭了把脸,还是想问,“但是长老,山谷里到底发生什么了?”
她本来还想告诉秦长老她遇到了一个镇外来的人,但秦长老的回答还是让她打消了这个想法。
他说:“这不是你该问的事,我走了,关好门。”
卓娅拉了张椅子坐下来,看着秦长老走出去的背影,又想起之前有个镇外的人无意中进了镇,结果被关进山谷的事。
静下心来想想,或许她刚刚遇见的那个男人也是迷失方向了。
她不说是对的。
换个方向,如果他真是坏人,镇上最近一直戒严,族人们不会放过他,她没必要多事。
外头夜色此刻完全包裹了整个城镇,月亮高挂在空中,清清亮亮的,卓娅刚要站起身准备去锁门,布苏却从院门口走了进来。
“布苏?”
卓娅看着他大摇大摆地走进来,又问:“你怎么来了?”
“听说你今天去山谷了?”布苏在秦长老面前都是毕恭毕敬的,而在卓娅面前完全是两个模样,一进来便大剌剌地坐在刚刚卓娅坐过的椅子上。
“你怎么也知道了……”卓娅撇开脸,小声嘟囔。
布苏站起来,弹了下卓娅脑门,啧啧说:“我看你真是胆子越来越大了。”
“哎哎哎!”卓娅挣扎了一下,拍开他手,“很痛的!”
“知道痛,你下次就不敢去了。”布苏俨然一副大哥的做派,“记得把这药冲了喝下去,我还有事,先回去了。”
卓娅还没反应过来呢,手掌内就多了一包用牛皮纸包好的药粉,而布苏已经转身往外走了。
她看向院门口的方向,就着月色,才发现,布苏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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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布苏比卓娅大五岁,原名叫秦淮临,是这个镇子上最年轻的守谷人,也是年轻一辈里唯一出过镇子并且还被允许回来的。
对于他改名的原因,卓娅也只是从镇上老人口中得知过一星半点,并不全面。
只是听说,布苏上头的两个大哥都在一场离奇的火灾里死了,后来,秦长老便给他改了名,祭拜了天地,让他做了守谷人。
布苏离开的那几年,卓娅每天都会坐在长满辛黎花的山头向外看,长时间的分离让她有些无所适从,可老人们却劝着她,让她别再等了,他们说布苏不会回来了。
她不懂,就问他们:“为什么布苏不会回来了?”
老人们讳莫如深,只说:“他去上学了。”
卓娅仍是云里雾里。
她问:“上学了就不能回来吗?”
老人们没有再回答她。
于是,卓娅还是继续等着布苏。
可日复一日,山头那边,依旧还是一长条无边无际的公路,金色的阳光落在黑漆漆的柏油路上,碎成一块一块。
布苏的身影始终没在那条路上出现过。
等到卓娅毕业了,她才知道,老人们口中的上学,指的是上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