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愣了,这人像是认真的,这么隆重的场合戴这么个残次品,不得被人笑掉大牙。
“别闹。”
“怎么对自己的作品没有信心呢,向太太?”向繁洲仍在笑。
“到时候要被别人笑的。”她说得没底气。
“谁敢笑,你快给我戴上。”他仍往她这边凑。
她踌躇了片刻,又拿起了刚才的盒子:“还是戴这个吧。”
“不行,我就要戴你亲手做的这个。”向繁洲坚持。
他能选她做这个,她内心其实是有点开心的,毕竟为了这个事情她飞了好多次南京,是花了心思的,简直比她工作还认真,只是真的力不从心,所以也没有再说什么。
戴好后,向繁洲对着镜子照了半天:“真的很好看,和我这身西服也很搭,向太太很有眼光。”
她心里隐隐开花,眉目染笑。
这个竹叶已然是她做出来的残次品中最好看的一个了,乍一看还是挺像回事的。
只是经不住细看。
何慕的礼服是一件黎巴嫩高定品牌的粉色长裙,她换衣服出来时,向繁洲眼神亮了一度。
她天生比例好,锁骨突出长腿窄腰,腕线过裆。
裙子剪裁精致,侧腰挖空,边缘镶嵌着钻石,缎面经过特殊的褶皱处理,展现出华美的光彩,仿若身披银河星光。
这礼服穿在她身上既能突出优越的肩颈线与腰臀比,又不失优雅,与她本人高挑的身材与惊人的头身比相得益彰。
“帮我拉一下背后的拉链。”何慕转身。
整面薄背在向繁洲眼前显露,两片蝴蝶骨耸起,如同收合的羽翼,腰肢纤细内收,不可方物的美。
向繁洲的呼吸粘滞了,指尖轻提细小的拉链,缓缓往上拉。
两个人站得极近,何慕的耳边有他的湿热的呼吸和他淡淡的香水味,他的指间不经意蹭过她的背脊时,那细密的痒和烫惊得她皮肤一阵战栗。
然后,她听到极轻的一声笑。
“向太太很敏感嘛。”
他手里动作没停,指尖如弹钢琴似的点在她的脊柱,抚摸,一路直到蝴蝶骨,像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
她心海中掀起一阵又一阵波涛,一阵胜过一阵,神经末梢都跟着被打通,胸口起伏加剧。
“向繁洲!”她气血飙升。
“生什么气,”向繁洲含笑,“我看你的身体挺想我的。”
他说这话时声音轻且柔,隐约带了半分轻佻,惹得何慕心惊肉跳,头皮发麻,将她点燃。
半推半就之际,何慕理智寻回,推他肩膀。
向繁洲顿住,略带惊愕地看她。
“让我先把礼服脱了……”
“这么着急?”他眼角是扬起的。
“……”何慕眼神带了点刺,“晚上只能穿这件,弄脏了没法穿了。”
“你带了几箱子衣服不够穿?”向繁洲还是没明白她的意思。
直到何慕的衣服褪了他才懂,这个礼服裙是稍宽的钉珠工艺肩带,刚好可以遮住她锁骨上的红痕。
他笑着要亲她的胸骨时,何慕又说:“不准给我惹新的麻烦了……”
“好。”他应了。
继而,火种被重新点燃,起了燎原之势,房间内一片混乱。
晚宴开在游轮上一个巨大的舞厅内,上下两层,天花板挂了顶华美的水晶吊灯,二层是看台,一层设宴,两侧设有卡座,中间是舞池。
筵席上各界名流齐聚,笙歌鼎沸,灯火辉煌。
不断有人和向繁洲碰杯交谈,聊各种各样的商业话题或者是寒暄。
何慕跟着像个吉祥物一样不断微笑、颔首,倾听,时而要应对对方或友好或不友好的注视,并礼貌回应对方抛来的关于她的话题。
虽然他们中的大多数只是附带性地与她交谈,但她却不能完全视而不见,没一会儿就开始累。
“你要不先去找温虞?”向繁洲左手包住她挎着他胳膊的手。
“临阵脱逃有点不光彩吧?”她仰着脸看他。
“我准你逃。”
她仍是犹豫的,即使她十分讨厌这种社交场合,但是她的教养始终在告诉她脱逃是不好的。
并且她私心也觉得这般显得向繁洲过分可怜。
“向总和向太太可真是般配。”方觉廷端着酒杯出现,身边跟着的是温虞,不见他小女友于雾。
向繁洲听他话音就知道这小子没憋什么好屁:“舌头捋直了再说话。”
温虞笑着跟何慕碰杯:“这裙子真适合你,美得我挪不开眼。”
这俩人不愧是欢喜冤家,说话都一个口音。
何慕:“迟遇呢?”
“他?”温虞下巴指了指,“刚才被一个乌克兰混血美女拉去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