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拌嘴闹成一团,显然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交情,何慕想起自己还未寻找的亲生父母和遗失的童年记忆,心中无限落寞。
向繁洲扣住她的手:“我一直在。”
她怔了一秒,没想到隐约流露的情绪也被捕捉,鼻头酸涩,转头搭在向繁洲的肩膀上,看着背后空荡的区域失焦,眼前一片模糊。
方觉廷注意到这边的情况,悄声过来倒酒赔罪。
听到酒水淋进酒杯的声响,何慕吸了下鼻子,转头回来,正襟危坐,端详面前人的举动。
“我这个人说话不好听,要是惹你不高兴给你道歉。”方觉廷递酒给她。
何慕没接。
他又说:“何总监,给个面子吧,不然等下洲儿估计要跟我干架。”
她听这话有些意外,看了眼方觉廷手中的酒杯,又看向繁洲,实在想不出他会因为什么事情大打出手。
向繁洲看出她的踌躇:“你可以不原谅他。”
“嘿,”方觉廷急了,“你丫没完了是吧?”
何慕心里明白向繁洲哥们站他这边没错,向家要给他寻联姻对象和他本就有白月光也皆是事实,不过是她痛处摆在台面上容易被戳中,这事本就论不出个是非曲直。
她也不好让向繁洲夹在中间,伸手要接那酒杯。
“何总监大度。”方觉廷拎自己的酒杯跟她碰杯,甚至杯沿刻意降得比她低。
杯子放到嘴边,向繁洲叮嘱:“喝一口意思一下得了。”
方觉廷想起那晚向繁洲被折腾得没脾气,却始终没把人推开的模样,他当时就知道何慕不一样,这小子除了小时候对周家那姑娘有点耐心,其他人几乎都不看在眼里。
他越看越觉得,何慕是有点面熟的。
虽说女大十八变,不知道现在周景禾长什么样,但何慕这面容少说也得和少女时期的周景禾有八分相似。
“向繁洲,你小子怎么从小到大都只喜欢这款?”
石破天惊一句话,温虞登时往这边看。
这三人她也就跟迟遇最熟,他性子温和,讲什么话都听得认真,又博闻强识,什么都能聊点,加上后来他俩都做了艺术行业,也有更多的话题可聊。
她和向繁洲其实没那么熟,这么些年也没聊过几句话,他们天生不大对付,却又和她与方觉廷那种不同。她与方觉廷是见面恨不得连吵三天三夜;而向繁洲一向性子闷,她从小就闹腾,两人相看两厌,甚至懒得产生唇舌之争。
所以接触也不多,对周家那小女儿也只是听闻,没有见过面,并不知道何慕究竟像不像她,只是觉得这话是带刺的。
何慕放酒杯的手顿住,目光凝滞。
向繁洲:“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方觉廷自觉失言,退回去了。
酒杯本是个放下的路径,此刻又被拎起来了,何慕仰脖大口喝着,几乎要一饮而尽。
喝到一半,酒杯被夺走。
“少喝点。”向繁洲看到她眼圈发红,此时却又无法解释过多,束手无策。
半晌,何慕瓮声瓮气地说:“我困了,要回去睡觉了。”
向繁洲跟着要起身。
何慕推开他:“你在这跟他们继续玩,我自己回去就行。”
他坚持,她第二次拒绝:“向繁洲,我想自己待会儿。”
最终,他只能暂时却步,望着那远去的背影失神。
何慕本想直接回房间的,结果头脑昏涨找不到方向,迷了路,不知怎么顺着连廊走到了电影院附近。
返回的时候,却碰到了向繁玿:“何小姐。”
她先被叫住了。
“向先生。”她脚步顿住,礼节性颔首之后打算离开。
向繁玿却靠近了:“为何怕我?”
“没有,”何慕说,“只是着急找回去找我朋友。”
他一手抄兜,故作姿态,没放她走。
“何小姐和向繁洲是怎么认识的?”
虽然感觉向繁洲和他关系不算好,但至少是他家人,何慕不好走了之:“工作上认识的。”
向繁玿沉吟一声:“何小姐家人都在国外?”
他这话令何慕心里发毛,他们不过是上一次在商场擦身而过时有过一面之缘,第二次见面向繁玿竟然已经知道她的情况,显然私下早就查过。
她明白向繁玿估计也没拿她当什么重要角色,极有可能是他在查向繁洲的时候意外查到了他们的关系,顺手查了她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