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分辨出这是什么香水,只隐约辨出是木质调,后调清爽舒服,忍不住想再闻一次。
她偏着脸,贴着他的耳朵,用只有他能听到的音量,轻声说:“向繁洲,你好香啊。”
第55章
细密、温热的呼吸清晰地扑在耳边, 痒痒的,声音却像是从远处年久失修的录音机中传来的,带着杂音。
向繁洲要转向何慕的眼神, 半途定住。
“向繁洲, ”何慕捧着他的脸侧过来后, 语气是慌的,“你耳朵怎么了?”
那白里透红的耳窝处,有暗红色的干涸液体。
她第一反应是血,忽又想起刚才向繁洲回车上的过程中总歪着头,摸耳朵,心下有不好的预感。
这话向繁洲听得仍不清白, 主要是左耳, 耳内闷闷的, 仿佛在什么有回响的空间, 自己的呼吸声反听得更清楚。
他记起和许寄程厮打中, 左边下颌角被击中时的一阵耳鸣, 也就一瞬,很快又消失了, 他全然没当回事。
何慕死死地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终于明白为什么今日见面时总觉得他不一样了。他本是最在乎形象的人, 今日却不复往日精致,西服褶皱堆积更多, 甚至这头发像是随意拢好的。
整个人情绪浓烈, 却总像在克制些什么;是笑着的,却总觉得笑中带着丧意。莫名像燃了一半的火焰, 中途被掐灭的那种,将灭未灭, 一半不甘一半激越。
“怎么回事?”他不说话,何慕更急了,没忍住锤了下他的前胸。
她明明没怎么用力,向繁洲却跟着咳了两声:“没事。”
他越遮掩,何慕心里愈发没底,直接叫司机换路线,改去医院。
向繁洲:“你不赶飞机了?”
她也不答他的话,只看着他,没一会儿,眼中蒙上了水气。
那颈部似乎也红了一片,只是衬衫遮挡了大半,看得不甚清楚。
向繁洲心虚,不敢看她眼睛,虚虚去拉她的手,被拒绝了。
看医生的过程中,何慕除了跟医生友善地沟通,几乎没给他一个好脸色。
耳朵上的问题,医生诊断是鼓膜穿孔。听到医生说严重的可能会造成听力损伤时,何慕心顿时揪起来了,带着愠气狠狠瞪了一眼向繁洲。
他承认自己的冲动,也就乖乖受着。
何慕提出要去检查其他的伤处时,他却再不肯了:“何总监,你再不走,真赶不上飞机了。”
这下,她转身走了,不带任何留恋。
向繁洲却慌神了,忙拉住她:“对不起。”
她眼眶骨发酸,转身看他的眼:“跟我道什么欠,你既然不想说,那我也不问了,你嫌我烦,我便走了,还要怎么样?”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向繁洲平白因她冷感语气,心脏钝痛。
深秋的风已然变得寒冷,凉气逼人,吹得人心中都空寂了。
何慕仍未放过那双眼,她知道那说不了谎。
她在等一个答案。
医院的连廊上,月光柔和地给他的侧影镀了层银光,显得此时的他带了些一触就破的脆弱。
忽而,向繁洲眉头锁住,双手抚着太阳穴,垂下了头。
何慕两步走到他跟前,柔和地问:“又疼了吗?”
下一秒,腰际却攀上一个大手,拉着她贴到怀里,柔声说:“别生气了。”
“到底怎么回事?”她知道向繁洲故意的,无可奈何地问。
“从公司出来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向繁洲信口胡诌。
何慕不信,却脑补了一下那场面,继而眸色闪着犀利的光,捉住那要逃跑的眼神:“是这样吗?”
“向总他今天和人打了一架……”一旁的李璟终于看不下去了。
向繁洲登时睨他一眼。
“你多大人了,还和人打架,”何慕从不知道他会如此冲动,“和谁?”
他不说话。
她后知后觉,开车带他们来的人是李璟,不是向繁洲的司机,此刻却没有时间追究这些细节。
“姓许的那位……”说完这话,李璟走远了。
“你年终奖金不要了?”向繁洲目光追着那背影。
何慕心下了然,不用想也知道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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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想在你赶飞机前陪你吃顿饭的,现在是真没时间了。”向繁洲真心惋惜。
何慕却问:“疼吗?”
向繁洲扯着笑,摇摇头。
她抱住他的腰,耳朵在听他的心跳,心软得要命:“别再这么冲动了。”
他喉结滑动了一下,“嗯”一声,想再抱她一会儿,却理智地说:“再不去机场真的要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