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他上面一席话,那出落得更加傲气华贵的女人答道:“这还不简单,只要上演一出烽火戏诸侯不就成了?莫忘了距你起事还有一年,足够我将姬宫湦搅得众叛亲离,让他亲手倾覆了天下!”
她笑,千娇百媚,自是倾国倾城,真真正正的倾国倾城。那诱人的笑容仿似在肆意诉说着那个男人肯替我拱手河山,然而我倾尽天下又是为了谁呢?你,又应怎样报答?
紫丞轻叹一声,对这个女子,他始终是存着几分愧疚之心,似是隐居的日子过久了,安逸太多,心也随之更软,这种不单对她也对苍生愧疚感愈发膨大,让他更难承受。
帝台见他神色寥落,不由有点泛酸,抢言道:“本大爷这边可是有件大事要说!今日本神君去了仙士馆,嘿,你猜猜怎的?”
紫丞被他那献宝的样儿逗得莞尔,执起一杯茶来道:“如何?可是依由姑娘扑过来投怀送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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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台白他一眼,道:“仙士馆的所有人都撤走了,那个叫干干净净!”
“什么?”紫丞失声立起,手中茶杯经不起忽而外泄的庞大灵气瞬时化为一片虚无,“所有人,包括那些未登仙途的凡家子弟也是一个不留?”
帝台讶然,一种不妙的预感忽而钻入心灵,“是的,而且走得仓促,连仙家丹炉都未撤走。弹琴的,怎么了?”
紫丞脸色倏地转白,“怕是神魔开战了,我们立刻回仙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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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兵压境。
帝台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不过离开半月,仙界便已成如此光景,战场虽已被打扫得干净,但东方天界空气中浓郁到让人窒息的灵气已述说有多少神魔于此殒命。
“仙士馆为黄帝监视制掣人界之处,这主要是为对付在下……或者说,是为对付魔族。若所有人都离开就只有一种可能,那便是仙界大乱,黄帝无力再违逆天约,施法偷偷干涉人间之事。若是天界内乱,借仙士馆之力影响人间龙脉,以此催动天界灵脉走向为自己造势至关重要,便是再吃力的战事黄帝也不会放弃反会加强兵力,所以来袭的定是外敌……”
“只是时机未到,天界分明在内战前夕,魔族不会不知。就算紫狩未归,腾蛇又怎的如此糊涂!此时就算是貌合神离,五方天帝也还会团结在一起,魔族又哪能有胜算!”
忆起紫丞之言,帝台唯有苦笑,匆忙赶回后他立刻去拜会勾陈了解情况,却意外地发现这位友人面色惨白,显是有伤在身。
“十一日前那疯子领军突袭东方天界,吾本欲去晓以利害,谁知他只给吾看了此物。”勾陈素手一番,却是一片碎裂的青刃。
帝台猛地一颤,失声道:“大魔王,他怎么了?”
勾陈苦笑道:“所以说你重色轻友了!前阵子盛传紫狩西游多年未有声息只是魔族虚言,实则他早为东方天帝伏羲所擒,伏羲还要将他炼化了提升功力来对付黄帝!”
“不会的,不会的,”帝台立起身在房内转来转去,好半天才找回方寸,“不会的!以大魔王的本事,就算是黄帝亲临也未必敌得过他,更何况是伏羲?就算是围殴,他也有闹得天翻地覆的一拼之力,怎会这么无声无息地就被擒下了!”
“吾也是如此说与那疯子听的,但他实是关心则乱了……”勾陈长叹一声, “他只对吾说,此次发兵只有两种结果,一是天界交出紫狩,一是他力战而死,绝无第三种可能。”
……腾蛇满面怒容,手中腾起黑火,“勾陈!本神只问这一次,你到底帮不帮我?”
勾陈冷笑一声,一甩袍袖,寒风过,修罗针齐齐钉于身后丈余之处。“紫狩也是吾的老友,在来援前收兵吧,吾会倾尽所能搭救他,兄长昨日出关,吾去求他定能验明消息真假。”
腾蛇忽觉眼前绝色容颜仿若在瞬间枯萎凋零,但一念到紫狩可能的危险处境,却又什么都顾不得了,只觉就算翻天覆地也要救他出来。
“好!本神早知你是何等人,你我此后恩断义绝!”
他旋身离去,眼前忽而一花,却是勾陈不知何时绕转到他身前。
“让开!”腾蛇怒喝,身遭黑火如得风助,烧得更是熊熊,“否则休怪本神无情!”
心酸凄苦焦虑混在一起,勾陈面上却笑得灿烂,仿似一朵儿开得几近荼靡的花:“不让。你这疯子不是一直想取吾性命么?那么,就在此时此刻!看看你到底能不能为了紫狩杀了吾!”
“紫狩”二字似已成了焦虑的本源,腾蛇只觉脑中断弦,在不知觉中已是一掌挥出,落于勾陈胸膛才惊觉他未运气护身,忙收回大半掌势。眼看那身形受击飞去,他忽觉心中一阵抽痛,竟是痛彻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