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月看到消息差点掀被子坐起来。
不是她……
啊这,那还能是谁?
到底是谁做好事不留名!
棠月此刻欲哭无泪。
回复宿词:“没有,那是我想错人了。”
对方发来:“嗯。”
“两点了怎么还不睡?我把你吵醒了吗?QAQ。”刚才顾着感谢,棠月才意识到自己这么晚发消息可能打扰到她了。
宿词侧头瞄了眼酒桌上两个穿深蓝西装的中年人,飞快地触按几下手机键盘,之后将手机揣进兜里,和男同事一起给老板满酒。
棠月收到她的消息:“没有,老板在谈业务,我正巧没事,打个下手,放心,路哥也在,不会有事的。”
考虑到宿词不方便回话,她没有再说什么,关上了手机,闭眼睡觉。
她佛系的性子不会在乎太多。
奈何今天棠月出奇地心里装不住事,翻来覆去睡不着。
所以到底是谁……
月光狡猾地钻进两扇窗帘中间的缝隙,撒一缕于她的床尾。
棠月睁开水灵灵的眼睛,望着帘子外若隐若现的月。
贺卡上的留言出现在脑海里,引牵她的思绪回到过去。
乐平中学开学这一天,人山人海。
少数是送学生到校门口的家长,大多数则是单独返校的学生。棠月就是后者其中之一。
每逢开学,她必定大包小包地装备着。
学生陆续踏进大门,棠月笨拙地跟上前面人的脚步。
“咳咳。”男性带有磁性的声音钻入棠月的耳朵。
她听着熟悉,默默转头对上陈迈那双平静的眼睛,像一汪清澈的湖。
紧接着棠月清晰地感受到自己手里的重量被分担走一半。
“干嘛不等我自己先走,你拿得了吗?瞧这给你累成老太太了。”陈迈校服外套拉锁拉到头,领子遮住白皙的脖颈,弯腰拿走她两个较大的包裹,不忘吐槽。
棠月反驳道:“你才老太太。开学怨气重,你最好不要惹我,否则后果自负。”说完她赶紧往前走,以致不会造成后面堵塞。
“小没良心的。”陈迈小声说。
送棠月到宿舍楼下后,陈迈便离开了。
他东西不多,收拾完后,目光停留在橱子上的可乐上。
早上棠月从冰箱里拿出来装进了包里,和其他零食“聚会”。
当作他帮她拎包裹的感谢,棠月上楼前递给他。
陈迈惊奇她能记得这么多个包里放的都是什么,他接过可乐,抬起胳膊招呼一下分别了。
可乐瓶身外残留着水珠,陈迈找来纸巾擦干,攥在手里却不舍得喝。
棠月坐到座位上拄下巴日常发呆。
董宜背着书包在她旁边坐下。
她还没有缓过来,大口喘着气,这倒打断了棠月的发呆。
棠月眼睛一亮,笑着说:“同桌,你来啦。”
“嗯呢,一个暑假不见,想我没?”董宜褪下肩膀上的书包背带,规规矩矩地放在身后。
“当然想。见不到你我无聊死。”同桌是最好的兴奋剂。
两人互相分享了好玩的事,班里人来的几乎全了。各科课代表开始收作业。
董宜绘声绘色地说自己的暑假经历。
她回了老家,外婆的院子里有一个很高很大的树,她在树下放了一张竹编摇椅。
扇着外婆的扇子,吃着切好的西瓜。
夏天,绿荫,蝉鸣,她在漫画世界里走了一遭。
棠月听得认真,不自觉想象出画面。“羡慕死了。”
英语课代表收到她俩这,棠月随手递给她,继续听董宜讲。
她们叽叽呱呱说了很长时间,直到临近上课,老师走上讲台才意犹未尽地结束对话。
上午第二节 下课,陈迈站在门外敲敲办公室的门。
数学老师是个中年男人,有些发福挺着小啤酒肚,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
“进!”
陈迈径直走到他桌子前,尊敬地说:“老师,您找我?”
“嗯,刚开学就找你,你应该能猜到什么事吧。”数学老师停下手头的活问他。
陈迈不好意思地摸后脖子,说:“知道。”在他示意的目光下,陈迈接着说:“提数学成绩。”
“知道就好,看看人家棠月次次年纪第一,怎么你总万年第三,差在哪?啊?不就差在数学吗?”老师激动地用油笔指点办公桌,“你要数学分提上去了,第一当不了,第二还当不了吗?”
“是是是,您说得对。”陈迈险些招架不住,连忙肯定。
李建火看他就气不打一处来。不上道啊。“行了,说多了你也不爱听,回去吧,自己的事自己上心。”
“好的。”陈迈解脱般如释重负。
他路过女老师时,听见她嘟囔说:“这谁的作业,怎么不写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