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被魔头胁迫!”
卓迁的声音在一堆杂声里格外清晰:“虚无师父,你这是要明目张胆背叛人族吗?”
任积雪看着他,不卑不吭道:“两族本该和平共处,贫僧来讲和,谈何背叛。”
“要想讲和,除非先除掉那两个魔头,否则威胁一直存在,要人族如何心安与他共处!”
谈来谈去还是这个问题。这个问题兰榭早就知道了,他没有什么反应,只是依旧淡漠,倒是沧渊不耐烦了,有了回看兰榭的底气,不屑道:“看吧,本公子不杀他们,他们还想着要杀你我。”
魏广安被人搀扶起来,被刚才任积雪帮兰榭挡剑的举动气到呼吸不畅,歇了半天才缓过来。感觉呼吸顺畅了,隔着老远,撑着剑怒视任积雪,道:“虚无!你敢伤我!你知道老夫是谁吗?!”
任积雪还未开口,魏广安又看向兰榭,厉声道:“虚无师父久居深山可能不太了解,难道魔尊大人也不知道老夫是谁吗?”他好歹也是一城城主,魔尊又怎样,怎么可能不知道他是谁!
兰榭还真不知道。
沧渊在旁边哈哈大笑,“你以为你是谁,他连魔族十五城首领的名字都懒得记,怎么可能知道你是谁。”
沧渊笑得很大声,很戏谑,仿佛这是个很好笑的笑话,魏广安面子受挫,又被气得不轻,忍无可忍,直接下令让手下的人全力出击,扬言道:“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他已经迫不及待想杀了两个魔头为魏云锡报仇!
哪里来的老头,兰榭嫌他聒噪,不想这么惯着他,本打算稍微给个教训,结果刚转身走出去几步,任积雪又挡在他面前,擦肩而过时说:“兰榭别动,我来。”
任积雪站在他身前,替他挡住了所有恶意的目光。
经魏广安一喊,其他人也待不住了,纷纷举剑加入,一时间又乱作一团。任积雪始终待在兰榭身边,以他为中心点,替他阻挡所有飞奔而来的剑。
兰榭盯着他冷声道:“为什么?”
为什么不让他出手。
是怕引来天雷害得所有人都命丧于此吗?
任积雪一边拦着随时可能会伤到兰榭的利器,一边回他:“没有为什么,我说了,你要做什么只管告诉我,我替你去做。”
兰榭抿唇不语。
他懂任积雪的意思,无非是怕他真杀了这些人,所以不让他来,一边说可以为他做任何事,一边明晃晃护着那些人的安危。
可是任积雪,你真不打算说出香囊里究竟有什么东西吗?
兰榭不问了,只淡淡道:“好,你来,你最好能让本尊觉得解气。”
任积雪一愣,一挥手,推倒了又一批上前的人。他处处阻挠,又处处护着他们,宁愿自己受伤也不伤人,不消一会儿,他的手臂已经有了斑驳的血印。
兰榭感到头疼,握紧了手心,用疼痛保持清醒。
太多了,太杂乱了,这么多人,亏得卓迁家院子够大,不然不够几百个人一起动起来。周围好吵,声音杂乱,兰榭头更疼了,但他记得任积雪说的,让任积雪来。
沧渊看见兰榭右手在滴血,坐不住了,非要去帮他,他这一动,混乱又加剧了,人族魔族混在一起厮杀,不时有惨叫声传来。
兰榭左手手心又涌现出火焰,只是刚出现就被他收回。
他像是刚从痛苦炼狱里抽出身来,疲惫不堪,瞬间清醒了,道:“别拦了,任积雪。拦不住的,叫所有人都停下。”
任积雪只是拦,不会杀害那些修士,但是其他人就不一定了,再打下去,人魔厮杀起来,只会徒增伤亡。
任积雪听见了,浑身耀着金光,十指翻飞迅速绘就一个佛印升至半空,一瞬间,似是风雨欲来,底下长剑铮铮作响,纷纷强制脱离修士的手往暴风中心飞去,如玄铁一般聚在一起,剑刃碰到一起发出刺耳的碰撞声,聚拢为由百把利刃拼凑而成的巨型剑阵,阵的中央底下是任积雪。
他并拢的指尖微转,头顶的剑顷刻间破裂开来,化作普通软剑散落在地,失去了原有的杀伤力。
所有人停了下来,一个年长的人族城主说:“你这是做什么?那可是跟了老夫一辈子的佩剑!”
任积雪的语气波澜不惊,丝毫没有经历过长时间打斗的疲劳,“只是暂时的,等各位回去了,佩剑自会恢复原样。”
兰榭眼神扫视了一遍,最后停在卓迁身上。
“今日损失卓城主只管报数,本尊会赔。”兰榭神情淡漠,有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狠戾,叫人不敢靠近,“是本尊管教不严,叫魔二来叨扰了各位,今日所有伤亡只管算本尊头上,你们想报仇的想泄恨的都可以上,本尊绝不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