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莫名有让人无法忽视的穿透力,只活在传闻里的魔尊大人亲自下山,他们除了恐慌没有别的。
一个看起来挺年轻的城主说:“他居然下山了!不会真是要消灭人族吧?!”
“听说就是他杀了老魔尊,手段残忍,死法奇特,他要谁死,谁就没法活。”
还有人窃窃私语:“听说魔尊常年不出山是因为长相巨丑无比,我寻思是个丑八怪呢。”
魏广安回头呵道:“危言耸听!助长他人势气,还没打呢,就已经不战而降!”
话虽如此,也只有他敢站在前面,没人有胆量上前替他挡着。魏广安长剑直指兰榭,怒道:“大不了一死,杀了你们给云锡陪葬!”
兰榭不躲不闪,左手掌心刚现出一小簇红色火焰,就被人扼住了手腕,不让他动用业火。
兰榭侧目看着任积雪,任积雪只道:“我来。”紧接着,魏广安刺过来的剑被人用两指夹住,指尖稍用了力,魏广安整个人都跟着剑飞向了一边。
那些人才发现任积雪是跟兰榭一起来的,有人认出他的身份,知道他是雁咕寺的人,关心道:“虚无师父快过来!那就是魔窟的魔头,你别站他面前,很危险!”
“是啊虚无师父,他可是狠起来连老魔尊都能杀了的人,快过来!”
任积雪不理会那些声音,只是转身捂住兰榭耳朵,不想他听到那些话。
兰榭轻轻推开任积雪,转身去看沧渊,他不需要有人为他捂耳朵。
沧渊早被缮缺扶着在旁边坐下,兰榭来到他面前,问:“为何动手?”
沧渊诚实回答:“东西丢了,听说被卓迁拿了,来找他要,他不给。”
“什么东西?”
“我的东西,很重要的,你别问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沧渊变得很注重隐私,他这样说,兰榭就不问那个问题了,只是问,“谁先动手?”
“我。”沧渊答得干脆。
他答完后就有些后悔,他看见兰榭的手在动,似乎是想扇他,也可能是伤口疼了。沧渊更倾向于兰榭是想扇他,因为兰榭不怕疼,手上那么点伤,他是不会在意的。
但是兰榭自己的手都被包扎着,要打人根本不方便,沧渊又稍稍放下心来。
缮缺担心自家二公子真被尊上当着这么多人面扇巴掌,毕竟二公子把尊严看得太重了,能跟人拼命那种,虽然没见尊上打过公子,但万一呢?公子也是个嘴硬的,不会解释。
缮缺适时道:“是二公子先打人,但是对面的小厮先骂人,他骂我家公子是白眼狼,是窜出来的野狗。”
沧渊不满道:“闭嘴。”
缮缺还要说:“他们折辱我家公子尊严。我家公子最看重尊严,这怎么能忍。”
兰榭看向温鹤良,“你来说。”
“回尊上,确实是这样,卓城主倒是好言相告,只是他府里的小厮说话确实太过分了些,二公子便忍不住拔剑了。”
兰榭视线又回到沧渊身上,看他下巴不知道磕到了哪儿,已经没流血了,看着血迹模糊。
他衣服上也有血,不知哪里还有伤,但看他还能这样撑着没哭,估计伤不严重,只是从小到大没被这样伤过,吓着了,摊在一旁奄奄一息以为自己要死了。
兰榭盯着他不说话,沧渊突然害怕,有些结巴道:“你看我做什么,本来就是,他先骂人……”
温鹤良语重心长道:“公子啊,他骂人也不能直接在这里打起来,这里是人族管辖的地方,您在这里打起来就不单单是您一个人的事情,而是涉及整个魔族了,到时候人家会理直气壮说魔族先动手的,处理不好恐怕两族会起纷争啊!”
沧渊嘴硬道:“那就打啊,本公子怕他们不成!”
“你!!”温鹤良重重叹了口气,摸了一把下巴的大胡子,无奈摇头,“您这样让尊上难办啊。”
……真的很让兰榭难办吗?沧渊很是心虚,垂着头不敢看兰榭,但是兰榭仍旧盯着他,听后边的窃窃私语声越来越大。
“你刚刚发现了吗,现任魔尊眼睛好奇怪。”
“有什么奇怪的,魔头之所以厉害,不就是手上沾了太多鲜血炼成的,他整个人都该被鲜血染红。”
“历任魔尊都不是好人,就算他现在不想杀人,以后谁知道呢?哪个魔尊放过普通人了?”
声音越来越大,已经不是窃窃私语了,大有故意这样说,好让所有人都能听见的意思。任积雪脸色早就变得非常难看,忍无可忍,呵道:“够了!”
他这一出声,所有矛头瞬间又指向了他。
“虚无!你当真要这样护着魔头!”
“怎么回事?!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虚无师父是不是有什么难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