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姐妹抱头痛哭,当真是快让柳商枝看笑了:“你们真的无辜吗。”
她冷淡的质问打破了二人的哭声,燕贵人哽咽了一下,她此刻正愁有火没处发,指着柳商枝道:“你不要在这血口喷人,这件事我与你都是受害者。你明明知道为何不告诉我,不救我?还作壁上观,让我失了清白,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燕贵人骂的义愤填膺,倒真让柳商枝愣了一。她看到文姬一闪而过的慌乱面色,皱了皱眉,这是什么情况?文姬早就洞悉真相却没有告诉燕贵人,她们姐妹是生出什么隔阂了?
不过这些事与她无关,她只想把所有的事情揭露出来,让要害她的人受到惩罚。于是她站起身对着祁重连跪下道:“嫔妾不相信她们什么都不知道,还请皇上搜宫。”
祁重连不太习惯看她跪着的样子,躬下身子扶了人一把:“起来说话。”
柳商枝坐回去,祁重连道:“朕也欲搜宫彻查。”他说着看向贺云生,“你带一队禁军去这四人的宫殿里好好搜上一遍,不得有遗漏之处。”
贺云生颔首应是:“奴才领旨。”
听到柳商枝那句“搜宫”后,文姬整个人便如坠冰窟。原来她自以为妥帖的防备手段已经被人洞察,前几次计划的成功让她开始对旁人掉以轻心,是她太小看柳商枝了。
如今看来,她宫里原是已经埋下了柳商枝的眼线,她竟毫无所觉!
没过多久贺云生便带人押上来一个宫女,同宫女一起的,还有一个棕色的药瓶。
文姬看着那宫女,掩在袖中的手死死攥紧了帕子。
“启禀皇上,奴才在燕贵人的床头暗格中发现了一个药瓶,药瓶中的药经过太医查看,已证实与燕贵人和陆婕妤所中迷药相同。”
“奴才已将素日为燕贵人打理床铺的二等宫女柳绿带了过来。”
“参见,参见皇上。”柳绿结结巴巴,“奴婢,奴婢什么都不知道。”
“诬陷!这定是陆婕妤她们诬陷我和妹妹的手段!”燕贵人慌张辩解,“柳绿!是不是你把东西放进去的!你说!”
“不是不是!奴婢,奴婢什么都不知道!”
柳绿眼神飘忽,压根不敢去看燕贵人身边的文姬,想也知道她此刻的眼神会有多可怕。
可她也不敢去看一旁的陆婕妤和善答应,两边都得罪不起。柳绿夹在其中,左右为难,最后只能颤颤巍巍抬头,恰好正对上柳商枝温和看向她的视线。
柳商枝轻笑了一下,缓缓道:“柳绿,你不要害怕。皇上在这里,他绝不会让你蒙受不白之冤。你只要实话实说,我保你平安无事。”
“真,真的吗?”柳绿声音发着抖,“奴婢,奴婢…”
“柳绿!”文姬突然声音严厉地打断了她,柳绿下意识往她那边看去,文姬那双瞪得极圆的眼睛死死盯着她,“你可一定要实话实说。”
柳绿迎着三方视线,不堪重负地痛哭起来:“别逼我了,求求你们都别逼我了。我只一个小小的婢女,只想好好上工等到二十五岁就能出宫同家人团聚。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她不断摇着头,跪着往前爬去向祁重连磕头:“皇上,求皇上绕奴婢一命,奴婢什么都说。
是陆婕妤她,她派人给奴婢送了奴婢母亲的一根断指,让奴婢将文姬主子的印信和一瓶迷药放进燕贵人的床头。奴婢真的是怕极了,才听她的话做的。
后来,后来文姬主子发现了此事。她对奴婢说,已经派人将奴婢母亲救下。奴婢便把陆婕妤让我做的事都说了出去。
文姬主子知道后,命奴婢不要声张,还将燕贵人床头里的印信拿走,只剩下一瓶迷药。让我日后若是出了事,便要反水,揭露陆婕妤她们的阴谋。
就是这样了,没有别的了。奴婢也是被逼无奈,没有害人啊,求皇上饶奴婢一命,让奴婢回去能侍奉老母终老。”
哭声回荡在大殿,不由听的人心生酸楚。
燕贵人听完这一大段话,呆滞地愣在原地,她不可置信地转头看向一旁的文姬:“你知道?”
文姬躲避她的眼神,燕贵人疯一般伸长了脖子凑过去:“你早就知道?”
“你听我解释,你觉得我会害你吗?”文姬扯着燕贵人的衣袖小声辩解,“我怎么会想害你,我只是想让她们阴沟里翻船,坐收渔翁之利啊!”
“你是坐收渔翁之利了,那我呢。”燕贵人指着自己,“你有没有问过我想不想当这个诱饵啊!你怎么知道把你自己的印信拿走呢!你怎么不拿你自己当诱饵呢!燕维玉,你是不是觉得我就是头能被你玩弄在掌心的蠢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