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点了炭火,倒是不冷,但柳商枝总觉得羞臊,忍不住往上缩了缩身子。
祁重连静静看着她,命令道:“把裤子脱了。”
柳商枝脑中嗡的一声炸开,不断小幅度摇头:“伤得不重,我自己来就行。”
祁重连突然倾身靠近,柳商枝下意识攥紧了自己的裤子边,小声抗议:“你不要乱来。”
“什么叫乱来,这句话朕原句奉还给你。”
祁重连扯住她的裤子就要往下脱,二人再次开始角力。
动上手,柳商枝就知道自己肯定是拗不过他的,一时脸红得快要滴血,“那你,那你找个衣服给我挡一下,我总不能...”
“原是在担心这个,”祁重连弯了弯眸子,不怀好意一笑,“有什么好挡的,朕哪里没看过。”
柳商枝头也不抬,直接伸手给了他一下。
祁重连被打了反倒挺高兴,噙着笑扯了件衣服来盖在柳商枝腿上。
然而待他把柳商枝裤子脱下来,见到上面的点点血迹,再抬眼去看腿上伤口时,笑容顿时收敛:“伤成这样还跟朕说没事,你真是长能耐了!”
柳商枝看到伤口也有些被吓到,她自是没想到会这般严重,瞥了眼祁重连冷沉的面色,低头闷声装死。
祁重连都被她气习惯了,当即也懒得再骂。打开药膏取了一指的量,小心涂到柳商枝腿间伤口上。即便动作已经很轻,身下人还是在小声抽气。祁重连心里生气,手下却是更小心了些。
药膏敷在伤口上,沁出丝丝缕缕的凉意。祁重连帮她弄完,擦了擦手。再抬眼,正对上柳商枝偷瞥向他的眼神。
二人目光对上,在这静谧氛围中平白生出几分难言的旖旎。
柳商枝察觉不对,迅速移开视线,她可不想带伤上工。
祁重连暗啐一声,腿伤成这样动也动不得,只能凑上前泄愤般地在她唇上咬了一口。瞧见上面留下一个浅浅的牙印子,勉强泄出点火气,认命地出去洗冷水澡降温。
洗完,某个冻得浑身起鸡皮疙瘩的皇帝回到殿里,还得凑到炭火前跟个羊肉串似的把自己前后烤热了。不然上了床冻到那矫情女人,她又要一脚踢过来。
这过得叫什么日子。祁重连觉得自己憋屈的很,但走到床边,看到柳商枝酣然恬静的睡颜,他又觉得心里分外安定。微叹口气,和衣上榻躺在柳商枝身侧,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
别再出这种事吓我了好不好,柳商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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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场的事闹得人尽皆知,外头甚嚣尘上,众说纷纭。其中便有一条指摘柳商枝蓄意谋害皇嗣未遂,坠马是遭了报应。
单为着这个,皇帝也必是要给众人一个交代。故而翌日一查到一些东西,便把后宫众人皆宣到了殿中。
柳商枝见这情况,心里有了计较,此事确实是与后宫妃嫔有关了。会是谁,想要借她的手除掉文贵人的孩子,一箭双雕呢。
众人进来时,便见主座之上的皇帝,正撑在扶手上,侧身同坐于右手边位子的柳商枝说话。
二人不知在说什么,祁重连嘴角竟噙着些许笑意。
他一面说着,一面伸出手去拉柳商枝腰上香囊的流苏。柳商枝伸手把他的爪子拍开,怒瞪他一眼,皇帝还是一副乐在其中的笑。
旁人从未见过这样的祁重连,一时都有些怔楞。原来皇上竟也不总是寒着一张脸分外冷漠,仿佛对世间任何事情都提不起兴趣的样子,不过是看对谁罢了。
柳商枝注意到众人的到来,一抬眼就对上皇后和几个高位妃嫔投来的视线,下意识要起身往下,却被祁重连喝止:“老实待着,动什么动。”
柳商枝微微皱眉,转眸看向他,小声道:“你是想让我成为众矢之的吗。”
祁重连轻声一笑:“你下去坐一回,就不会是众矢之的了吗。”
这话倒是让柳商枝顿了顿,他说的好似也有些道理...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既然想往上爬,这些明枪暗箭,她便坦然受之。
柳商枝这边胡思乱想,那头祁重连已经命贺云生将人带了上来。
皇后没有入座,她此刻似乎坐在哪里都算不上合适。
皇后不坐,其余众妃子也只能同她一起站立两侧,看着贺云生将此次事件的有关人等带上来。
一共三个人,一个是年纪较长的妇人,穿着下人衣服,面色苍白气若游丝,是被人拖上来的,看起来应当是受了刑。
柳商枝坐在椅子上,一直仔细观察下头人的神情变化,明显看到那仆妇出现的时候,善答应的面色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