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金大哥是真的变了。
但改变他的，是现实社会的磨难，还是…另有原因？
金大哥说她也变了。
没错，不是变得更像个天后，或是变得更加成熟。而是她被世俗利益给蒙蔽到不能不去在乎名与利。面对感情，她所重视的也不再是他人的幸福，而是自己的。
杜云芊自己心里都很明白，自己和六年前已经不一样了。
得到了什么，背负了更多。
也多了许许多多的后悔与不甘心。
明明后悔是她最讨厌的事情…
明明知道故事不可能一定有完美结局…
但要跨出那一步，面对真正的自己，谈何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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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纪翔和杜云芊的卧室内，只开着一盏床头小灯。
杜云芊抱着枕头缩在被窝里，背对着正靠着昏暗光线阅读书本的纪翔。
「翔…」
「嗯？什么事？」
杜云芊小小声地喊了枕边人的名字，纪翔阖上书本，专注地看着她的背影。
「我今天和金大哥见面了…」
依然只是默默地说出口，背对，是因她怕看到纪翔的眼神有任何游移不定，那会让她非常难过。
「是吗，然后呢？」
纪翔的声音平稳，但若不是熟知他的人看着他的眼睛，没有人能知道他的内心是否有所动摇。
「合并案…他拒绝了。」
「…是吗…」
纪翔其实并不意外，金皓薰虽然看似不中用，但一直以来都有很强的韧性和觉悟，所以除非到了穷途末路，大概是不会接受有任何一点不平等的合并案吧。
「我很想说服他，但却说服不了。」
「…嗯，他的确很固执。」
想起金皓薰以前，不管自己赶了他多少次，凶了他多少次，他仍然锲而不舍地来探班、跟随，他的固执，最明了的或许就是他纪翔了。
「可是，当时金大哥像以前那样对我笑的时候，我突然好想哭…」
杜云芊将脸埋进枕头里，声音听起来有些含糊，但纪翔没听漏什么。
「我觉得，他变了。他现在…身上有着巨大的压力和…很深很深的悲伤。压力是其来有自，但那股悲伤…我也不明白为什么…」
就连那份她想念已久的笑容，在那股悲伤包围下，也显得更加令人心酸。
纪翔的表情带了几分苦涩，他无法开口，深怕声音表露出自己任何的动摇。
杜云芊很清楚的知道那股没来由的悲伤，是从金皓薰的内心深刻地传达到自己心中的。
或许，是因为他们的悲伤…那么的相像。
「也许，金大哥只是在逞强也不一定，也许他早就已经在崩溃边缘也不一定…」
想起金皓薰望着窗外那飘渺空洞的眼神，嘴上说着坚强，但却看不出眼中的坚定，他的痛苦，杜云芊觉得自己无法明白，就如同她的痛苦，没有人明白一样…
想及此处，杜云芊抓紧了棉被，努力克制掉泪的冲动。
「…翔，如果你有空，去关心关心金大哥吧…我想现在他很需要…朋友的支持，好吗…？」
杜云芊有些艰难地开了口，不是忌妒心作祟，而是深怕触碰到纪翔心中的伤口，也怕自己下了个将来会后悔莫及的决定。
「……嗯…」
纪翔从后面轻轻搂住杜云芊，拍了拍她的头，没有说话。
感受着从后头传来的温暖，杜云芊闭起眼，静静地让自己入睡。
半夜，纪翔一人披着外套，伫立在阳台边。
摇了摇手中的酒杯，望着黑夜，只有两三颗星子在台北的天空努力一闪一闪地亮着。
想起杜云芊和欧怡青的话语，想起过去…金皓薰象是挂在脸上的那张无敌笑容，想着金皓薰因为父亲过世的哀伤神情，想着金皓薰在被自己欺负后那份不甘心的窘状，想着金皓薰在他与杜云芊的婚礼上那嘻闹的样子，想着那天在机场金皓薰不带感情的看着自己……
低下头，紧紧闭上藏着太多情绪的黝黑眼眸。
满脑子，只有一人的身影。
纪翔灌下整杯的酒，无力地随着栏杆滑落，外套也掉落在地。
高处的夜风很冷，甚至吹下了纪翔的一滴泪。
他并没有将之抹去，或许为金皓薰掉泪，对他来说，已是习惯。
像要毁灭自己和所爱之人的爱恋。
连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的那份誓言。
打从一开始就是错误吧。
如果他不肯再对我崭露笑颜──
我的心将会绝望地死去──…
化为…虚无……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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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
我又在虐待别人了=口=
看来上一篇果然是不受好评XD所以我努力地敲出下一篇想谢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