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的合作邀约都处理得差不多后，时间也来到十二月中。他在创意广告探班时，纪翔在休息空档少见地主动开口。
「你有好好休息吗？」
「嗯，有啊！」他笑着回答，眼窝的黑色素并没有那么容易消退，「谢谢你的关心，我会尽快调整时差的。」
「如果你觉得太累，旅程取消也无妨。」
「不会累，我很期待这趟旅行。」金皓薰笑道，尔后又有点不好意思地说：「虽然维也纳你很熟悉，但都把排程丢给你处理还是觉得有点抱歉。」
「无所谓。」毕竟是他先提起的。纪翔看了一眼经纪人倦态的面容，略带犹豫。半晌，他开口说：「你记得带套西装，」瞥了一眼他的穿着补充着：「不要你现在身上这件，要正式一点的。还有准备双筷子，如果你刀叉技术不好的话。」语毕，看了场内陆续到位的工作人员，他也往棚内走去继续拍摄。
出国前的最后一个周末，金皓薰开始着手整理行李，相关的保暖和换洗衣物很快都分类放好，转接头等充电线材也放入箱内。他看了几乎被删除线画满的列表，打算再次确认放在随身背包中的护照和欧元。
抬头，看见床头柜上放着一张全家福的合影。他忽然想起去年借住在纪翔公寓的那晚，客厅那简洁到毫无生活气息的层架柜子。
照片…虽然不清楚他是否和想象中一样不习惯用影像记录自己生活，不过能保存回忆这种东西，还是越多越好吧？
这样想的同时，他起身翻找了柜子抽屉，在记忆中的位置拿出了一台旧式相机－－那是他上大学后用打工钱买的第一样东西，将电池放进充座充电后，他也将备用电池放入随身行李中。
应该还可以用吧？他看着好久没使用的相机想着。虽然也可以借用公司的数位相机，但这趟旅行比较象是私事，除非真的不得已，不然他还是希望公私能够分明。
12月22日 （Day 1）
星期一的早上他按约定去接纪翔到永振录像，在拍摄期间他抓了个空档跑去相机街里买了底片，确认相机是没有问题的才又再买了两个底片备用。
「说好的全程跟随呢？」一回到剧组迎接的便是纪翔的一句质问。
「抱歉，我去买了底片，」他说，然后举起手中的热咖啡继续笑道：「这个是赔礼。」
「底片？」接过金皓薰递给他温热的纸杯后，纪翔看见经纪人正从他的背包中掏出相机。
「嗯，」他拿出相机，出其不意地对着纪翔喀嚓一照，拇指拨动卷片杆发出喀啦声响，象是要证实他手上的相机的确是传统相机一样。「不介意我拍吧？」
哪有人先拍了再问？纪翔饮了一口咖啡，勾起戏弄的笑容，「如果我说介意呢？」
「果然…」彷彿是预料到纪翔的回答，金皓薰苦笑着，他伸出手，四指往下挥动示意对方靠过来些，然后在他耳边轻声说：「约会可不能这么小气阿。」
约会。
他的心跳倏忽漏了一拍。在纪翔还没理清楚金皓薰是用什么心态说出这个词时，工作人员的叫喊声将他唤回现实。
他将手中的咖啡递给经纪人，「我去换衣。」
永振的拍摄很顺利在日落时结束，金皓薰指了后车厢，「行李确定都带齐了吗？」
「嗯，你呢？」纪翔看见金皓薰点头，有些不放心地补问：「西装和筷子带了？」
「西装有带，筷子的话…」他无奈地说：「我觉得我刀叉的使用技巧应该没有那么差。」
「是吗～」纪翔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从容地开启车门坐进副驾，「真期待看到你用餐时和食物苦苦挣扎的表情。」
他们在附近随便吃了晚餐，提前到机场出境。大概是因为和纪翔一起买的关系，莉铃也直接给他买了商务舱的票，这才让他们现在能在贵宾室不受打扰地静待登机。
「维也纳的耶诞市集，你有特别想逛哪一个的吗？」眼睛看着窗外航道上闪耀的灯光，纪翔随意问道。
「嗯？那边有很多市集吗？」金皓薰疑惑着，而且，当初说想逛市集的人好像不是他吧？
「嗯，在维也纳至少有10个吧。」侧头看着经纪人微微张大的眼睛，解释着：「以前有和怡青一起逛过。」
怡青拉着纪翔一起逛市集的画面很快地浮现在脑中，金皓薰笑着说：「感觉好像会很有趣，我其实只知道市政厅那里有市集而已，去年找房间时旅馆老板有和我推荐那里。」
「嗯，」看着金皓薰的笑容他的神情也放柔了些，「那边算是最大也最热闹的。」
「既然如此，那就逛那里好了。」他笑着说，「不知道怡青最近怎么样了，这次有机会见到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