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要去哪里？」金皓薰想起自己还不知道目的地。
「哈修塔特。」
「哈修塔特？不是萨尔斯堡？」他有些吃惊，还以为喜爱音乐的人都会优先推荐或安排那些著名音乐家的出生地。
「如果要去萨尔斯堡的话，那边有个景点很适合夏天去。」原先一直将视线放在窗外光景的纪翔终于转头看向他，「而且七月下旬到八月底刚好是音乐季。」
「感觉很不错耶！下次一起去吧？」
「好啊。」纪翔瞇起眼，微笑轻道。
「真让人期待，到时也让我参与排程吧！」他笑着说。
对方没有回话，又将视线转向窗外，嘴角依然微微上扬。
过于安静的空间只有火车行走发出的喀啦喀啦声响，单调得如同白噪音一样助眠，让早先吃过感冒药头脑昏沈的他，慢慢阖起厚重眼皮。
双手抱胸假寐的纪翔被突如的碰撞唤醒，他偏头看向倒在他肩上睡着的金皓薰，不敢任意挪动身子，深怕自己一个轻微动作吵醒对方。
听着耳侧的呼吸声和自己心脏的鼓噪，纪翔沉默垂眼凝望，暗暗期盼火车能够开得再慢一点。
外面雾茫茫的景物和时间一起流逝，一片又一片的冰霜原野、一站又一站的月台、一层又一层的皑皑群山、一遍又一遍的报站声。
座位上的乘客来来去去。
火车终究还是到站，纪翔轻轻摇了那枕在他身上的人，「皓薰，醒醒，要转车了。」
金皓薰皱起眉头眨了几次眼才完全清醒，发现自己靠在纪翔肩上让他惊慌地道歉。纪翔起身从铁架上拿下行李，他也连忙站起拿取自己的背包。
下车后他看向月台上的时间，这趟车程搭了两个多小时。随着纪翔转乘到另一台列车，他好奇问着：「大概还需要搭多久？」
「再一小时多。」
这一次他的睡意全无，不知道是睡饱了还是怕像刚刚一样又靠在他肩上，金皓薰悄悄打量纪翔的脸色，暗自庆幸还好对方没有不悦。
他闭着眼睛想着还有什么公事可以利用这个空闲处理，下星期的行程安排基本上他也预先排了，如果嫚君和小夫这周的通告都如他预期那样顺利的话；隔年海外的合约和跨年晚会也都谈妥好了、慈善晚会只剩圣心慈善院那边的最终确认回覆而已……事实上为了这趟旅行能心无旁骛，他在出发前好像就已经把所有事情都办妥。
还是来规划跨年晚会当天接送艺人的顺序吧。
一旦专注在工作上时间便飞快流逝。
不少人和他们一起出了无人车站，从车站旁的小径直走到渡船处，船班时间嵌合得很完美。
降雪已经停止，这里湖泊并没有结霜。许多游客不顾寒风站在船头看景，在洁净清澈的湖后是一间间层层叠叠的浅色房屋，房顶覆上白霜宛如童话故事的插画，再远处是朦胧带着冷蓝的山影，缭绕的雾气更添加一些梦幻气息。
说起来，这里他好像有点印象。
刚上码头就闻到一股肉香味，附近的小摊贩聚集些许人潮排队，他好奇地往窗口看去，原来是沙威玛。
他们买了两份到不远处的公园长椅上吃，蔚色的湖面上映着阴阴云团，天鹅悠游划水泛起阵阵涟漪，见他们探头还会主动游近。
外来的人虽然多，小镇还是散发着宁静氛围，唯美风景让他拍了许多照片。大街上的店家营业得不多，他们随意漫步了各个地方，包括著名的人骨教堂。纪翔带着他走了不少小径，沿贴在墙面的树枝和倚山而建的木屋各有特色，让人不禁想象春夏叶片盛开的景色，顺着路径往高处走，覆雪城镇和闪着微光的湖全都尽收眼底。
在返回前，金皓薰低头看着只有他们两人脚印的雪地，笑着说：「等一下，我想做个雪人。」
纪翔好笑地看着他蹲下身子，双手挖了些雪用力塑造成圆球，然后努力增胖雪球体积。
「你要不要来做雪人的头？」他抬头对着旁观的纪翔问道。
沉吟半晌，纪翔还是从包里取出手套戴上，蹲下照着金皓薰先前的动作一样捏颗圆滚的球体。
一会儿大约八十公分高的雪人已经组装完成。他在路边找了两颗小石作为眼睛，可惜却没找到掉落的枯枝作为双手。
金皓薰兴奋地再捏了颗雪球，似乎还想再做另一个雪人，童稚行为让他发笑，「真的是小孩子。」
「台湾人看见雪都会很兴奋的，有玩性很正常。」毕竟要看雪只能往高山去。
在完成第二个雪人后，他对着并排的作品细心按了几声快门，也没忘让自己入镜。
在他接过纪翔交还的相机后，笑说：「你也和自己的作品一起留个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