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不是要去敬茶......”苏佩的声音迷迷糊糊的,好像是没过脑子,完全是下意识地说出来的话,毕竟前几日卢氏才与苏佩说过要敬茶, 能做的工序一道都不能少。
早就已经过了敬茶的时辰了, 况且这是在苏府里面, 爹娘难不成还能怪阿乖没能起床及时敬茶不成?
甄诺不在意这些,只当苏佩是小小的梦呓, 轻轻将手放在了苏佩的发旋处,摩挲了两下就回答道:“爹娘不在意的。”
又模模糊糊地睡了一会儿,苏佩才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不自然地眨了眨眼睛,困倦的眼睛这才回复了清明。甄诺只觉得腰上面的手搂得更紧了,像是还睡不醒的样子。
甄诺微微低头便看见了交缠在一起的发丝,白皙如藕节的玉臂横在了自己的腰上,苏佩的眼角含春,有些微红,颇有些餍足的感觉。修长的手指轻柔地将苏佩额头上面的碎发拨开,甄诺温声道:“可睡饱了?”
苏佩用自己的侧脸蹭了蹭甄诺的胸口,吧唧了两下嘴巴,声音还有些没睡醒的感觉。
“差不多。”刚说完这话,苏佩的肚子就不合时宜地响了两下。
甄诺仰头失笑,日上三竿却不是自然醒,而是被饿醒。
从昨夜到现在,也不知道害羞了多少次了,都是被阿诺闹的。苏佩张牙舞爪的,直接趴在了甄诺的身上,手也捂住了甄诺的嘴巴。
“不许笑!不许笑......”
看甄诺不做声了,苏佩这才将自己的手移开,重新闭上了眼睛,问道:“什么时辰了?”
甄诺偏头,看了看窗户上面射进来的光亮,报了一个虚虚的时辰,“快巳时了吧。”
苏佩睡着的时候,外面候着的长箐与折叶敲过一回门,现下也已经过去了很久。
爹爹娘亲一向都是卯时起来,自己一觉竟然是直接睡过了辰时,直接跳到了巳时。
苏佩将下巴轻轻地垫在了甄诺的锁骨处,亲了亲甄诺的下巴,双目噙着笑,“反正都已经睡过了时辰,我们就不敬茶了吧......”
还想着敬茶的这一遭呢......
甄诺轻轻刮了一下苏佩的鼻子,“那再睡一会儿?”
苏佩犹豫了一下,刚刚就是随便说说的罢了,睡过了是睡过了,但该做的事情绝不能不做。“不要。”掀开了被子,苏佩起身取过架子上面的衣服,径直走到了屏风后面换衣。
甄诺双手反撑在床上,倒是没有想到阿乖说起就起。
屏风后面穿衣的声音窸窸窣窣的,甄诺也不着急,重新躺了下去。甄诺动了动身子,这时才发觉身下的被单仿佛都皱在了起来,皱皱巴巴地睡起来不太舒服。甄诺拉了拉被角,闻了一下被子上面的味道,仿佛还残留着昨夜的味道。甄诺脸一红,也不知道到时候是叫人进来收拾好,还是直接换掉比较好......
长发如墨,苏佩飞快地换上了一身月白色的衣裙。甄诺也随之从床上起身,拿了两件自己的衣服,与苏佩接力着去屏风后面换衣。一边换衣服一边问道,“要做什么去?”
苏佩坐在了铜镜之前,看了看自己的脸,额头上面的花钿已经不知道跑去哪里了,估计是散落在床上了。
“先给爹娘敬茶,然后我们去甄府。”
甄父甄母虽然已经故去,但也是自己的家翁,苏佩是打心底里面尊敬着的。如今甄府里面供奉着他们二老的牌位,虽是错过了时辰,午时之前苏佩也是要去拜一拜的。
甄诺一怔,自己险些都忘了,没想到阿乖竟然是记在了心里面。
穿衣的速度都快了一些,甄诺迅速整理好了自己的衣袖,拍了拍有些褶皱的袍角就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看甄诺换好了衣服,苏佩这才叫已经候在外面等了许久了长箐和折叶进来收拾。看折叶直奔床边整理,苏佩脸不红气不喘的,反正总得要见人,况且昨夜的时候,自己发出的那些奇奇怪怪的声音,若是长箐和折叶一直候在外面,想来也是能听见一些的。相比于苏佩的自然,甄诺倒是一下子涨红了脸,视线都不敢往床上面的方向看,诺大的房间里面仿佛是没有了自己的落脚之处,只觉得站在哪里都觉得尴尬。
看长箐要给苏佩盘发,甄诺连忙出声阻止道:“莫要盘发。”
女子成婚之后便是要盘发做妇人的打扮,但到时候要去甄府的,路上难免会被人看见,若是传出阿乖盘发的传言便不好了。
苏佩知晓甄诺是为自己考虑,便也点头示意长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