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原地休息了一会,然后李瑜抱着何烯年准备连续跳桩,他们需要跨过三条高桩,完成将近三米的跳跃才算完成这个动作。
李瑜深吸一口气,抱着何烯年纵身一跃!
但是,变故还是发生了,何烯年本应落在第四根高桩的桩台上,但是李瑜跳到第三根高桩时放在何烯年腰上的一只手不知为何瞬间卸了力,何烯年失去一边的支撑,身子在半空中歪了,脚尖堪堪擦过了桩台的边缘,他试图像上次那样挺着腰坚持。
但这次运气没有眷顾他们,没有着力点,何烯年也不可能凌空停滞,而且他的体力也支撑不住了,他顶着狮头从两米多的高桩摔了下去。
地面垫着保护垫,摔下去的时候不疼,但是还是把何烯年摔得有点蒙,坐在地上愣了会神,欢呼声潮水般褪去,周围安静下来,何烯年耳朵嗡嗡的,坐在地上听不见任何声音。
过了会儿才隐约听到了有人喊他名字。
他愣愣地抬头,看到正在从高桩上跳下来的李瑜,才反应过来,他掉下来了。
冯子文把鼓声放到最慢,观众的欢呼声也静下来了,何烯年知道所有人都在看着他,他甩甩头让自己从片刻的怔愣中清醒过来。李瑜跳了下来站在他面前,无声询问他是否可以继续,两人对视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坚持。
何烯年知道李瑜的手情况不太乐观,李瑜也知道何烯年这一下摔得难受。
但是表演还没结束,他们还有机会。
何烯年戴上狮头,李瑜也重新披上狮尾。
重新准备好之后,鼓锣声再次响起,何烯年被抱着重新上了高桩,李瑜也跳上了高桩。
何烯年低声问李瑜的情况,李瑜只说没问题。
他们配合多年,对彼此的状态都非常了解,李瑜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逞强,他说可以就是能撑完这场比赛。。
他们踩着鼓点完成了剩下的动作,其实刚刚那个没完成的跳跃已经是整个套路里面最后一个高难度动作了,剩下的他们虽然体力已经几近透支,但也能完成,只是观众席再也没有出现欢呼。
直到他们翻身落桩的时候,才响起了稀稀拉拉的掌声。
冯子文他们立马上来接过了狮被,和他们一起走进了更衣室。
一进去,李瑜就先道了歉,把一切责任揽了上身,何烯年摇摇头,“别说傻话了。”
这个失误但凡出现在前半段他们都不至于没有挽救的机会,但是偏偏是在最后,在他们体力都所剩无几的时候出现了。
不过他们体力能支撑的时候也不见得会出现这个失误。
两个人本来就带着伤,何烯年明明知道李瑜的肌肉劳损也很折磨,但他以为他们能撑下来的,在练习的时候试过好多次能全程撑下来。
那天何坚说过他们之后他自己反思过,但最终还是没有删掉任何一个动作,他承认,自己带着侥幸,也在赌气,赌他们这次比赛能完成表演,赌这次何坚是错误的。
这是整个套路动作编排的失误,是对李瑜和自己身体的不负责任,何烯年让整支队伍为自己的一时意气买单。
李瑜叹了口气,坐在他身边,没有再说话了。
分数公布的时候,和何烯年自己猜测的差不多,他们技术分其实不差,一个重大失误扣了分,但是套路得分和神态表现分却出乎何烯年意料,低得可怜,和他们的技术分完全不匹配,他的心沉到了谷底,所有的一切都印证了何坚说的那些话。
没有运气,只是傀儡。
他们最后还是看完了正常比赛所有队伍分数都出来了才离开。
第十名,甚至没能进入八强,史无前例的成绩。
何烯年看起来没有很失落,和往常出完狮一样,把所有人送到狮馆,但是这次他没有回家,而是呆了在狮馆。
南城已经进入冬天了,天黑得早,其他人打了招呼安慰了几句也陆续离开了,李瑜最后一个离开的,走之前拍拍他的肩膀,让他不要想太多,何烯年让他放心。
他在狮馆的地堂坐着发呆的时候,许骋刚赶到机场得知了飞机晚点的消息。
许骋看着屏幕上的红字,心里的烦躁压都压不住,只能找了个能抽烟的地方抽了根烟。
他边抽烟边查今天省赛的信息,公众号的推文都是冠军队伍的合照和英姿,许骋知道这个狮馆,他找了好久才找到了一篇推文把前三的队伍写了出来。
没有丰年狮馆。
报道比赛的推文不多,没一会儿就看完了,许骋不死心,继续在搜索引擎上搜关键字。
但是搜出来的文章几乎都是刚刚看过的。
他不断地切换关键字,终于看到了一篇八强的报道,但是始终没有搜索到丰年狮馆在这场比赛中的名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