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菱已经习惯被他搂着了,听到他跟自己说话就微微仰头,纤长的睫毛冲他眨了眨,谢恒殊看得心痒,低头在她左眼上亲了一口,
阿菱没跟上他的思路:“我哪里记仇了?”
谢恒殊不答腔,抱着她亲了一会儿,阿菱浑身酥软,伏在他的胸口缓着呼吸:“明天出宫吗?”
谢恒殊:“嗯,明晚。”
他话锋一转:“你不喜欢这儿?”
这没什么可隐瞒的,阿菱徐徐吐出一口气:“不喜欢。”
谢恒殊握着她绸缎般的头发,心情渐渐转好:“为什么,住得不舒服?”
阿菱摇摇头:“待着很别扭。”
谢恒殊若有所思,轻笑一声什么也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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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王府门前停着一辆马车。
谢恒殊将将看上一眼,府中管事便远远迎上前来:“殿下,周二公子来访。”
谢恒殊:“他来做什么?”
一边说着,他一边将手往后伸去,阿菱犹豫着要不要扶他,谢恒殊等得不耐烦了,反手握着她的胳膊将人带下来。
管事跟在谢恒殊身后:“周二公子说有要事找您商量,现下正在会客厅等着您。”
自从他让人填了清闲居的荷花池后,周二与他便一直井水不犯河水,至少明面上看着十分太平。因着裙下臣一事谢恒殊还让人盯过周二一阵,不过前些日子也撤回来了,深夜上门拜访,周二脑子坏了?
谢恒殊没什么兴致应付他,但周二上门他又不能不见,压了压眉心:“人呢?”
管事小心:“在听雨堂,周二公子的脸色看起来不大好。”
曾尧大步朝这边走过来,压低声音说了句什么。
谢恒殊脚步微顿,撂下一句:“知道了。”
听雨堂地方不大周围景致却好,平时常作会客所用,从周二公子被人请进去起,案上的茶已经换了三盏,他一口未动。
一见到谢恒殊,周二便站了起来:“郡王。”
周二此人,永远一副温文尔雅君子如玉的姿态,平时甚少能见到他露出这样凝重的表情。谢恒殊打量他一眼:“什么事,说吧。”
周二:“有两名贼人入我府中行窃,我遣人四处搜寻,才追到了郡王府上。”
谢恒殊目光骤冷:“你的意思是我窝藏盗贼,还是我派人去你府上偷东西?”
周二:“不敢。我是来提醒殿下一声的,既然那两名盗贼已经潜入您的府中,极有可能正躲藏在某处伺机作案,理应好好查探一番才是。”
谢恒殊不与他废话,直接喊来曾尧:“府中可有异常?”
曾尧:“府中侍卫照例在各处巡视,并未发现异常。”
周二猛地往前迈了一步:“王府后门那边还留着血迹,怎么可能没有异常?”
曾尧除了谢恒殊的话谁也不听,既不答话也不往周二公子那里看一眼。
周二反常得很,谢恒殊逼视着他:“看来二公子是想亲自搜查我的府邸了。”
事情就麻烦在这儿,周二的脸色慢慢沉下去。即便是寻常官户人家都不会乐意让人搜查,更何况陛下御赐的郡王府邸,无凭无据就要搜府,说出去恐怕能捅破天。
周二满脑门的官司,又要跟个不爱讲道理的人交涉,额边青筋猛地跳了跳:“殿下,你我各退一步,我只要那个女人。”
谢恒殊打量了眼他的神色,仿佛在看什么有趣的物什,踱步坐进圈椅里:“各退一步?周麟,你凭什么这么跟我说话?”
周二目光阴冷:“听闻殿下此行带回来一个孩子,凑巧的是,燕家上一代家主膝下正有一双儿女,不知其中可有关联。”
谢恒殊:“世人皆知燕氏余孽已被我斩杀在菩萨庙中,二公子还有什么高见不妨一块儿说出来吧。”
周二:“谢恒殊,勾连燕氏那可是欺君之罪!”
周二色厉内荏,他手里没有谢恒殊收养燕家遗孤的证据,只是猜测,哪怕猜不对,往谢恒殊身上泼这么一盆脏水也够他受得了。
谢恒殊:“周二,你当所有人都是傻子吗?你将燕氏门人献给太子,这事是太子帮你瞒下来的,否则你现在还有命在这里跟我大呼小叫?”
大长公主一家与东宫联系紧密,太子知道此事非同小可,将那名燕氏门人秘密处决,对外瞒得滴水不漏,根本没把周二扯进来。既是顾念情分,也为笼络人心。
要不是谢恒殊一早便让人盯着周二行踪,也不会知道这件事。他微微冷笑:“究竟是谁意图勾连燕氏,你想清楚了吗?”
周二目眦欲裂:“你……”
他在堂中站了半晌,仿佛是再想不起一件能拿出来压秤的事,怒容满面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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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阿菱刚进正院,便觉得气氛不大对劲,落锦一脸忧心地迎上前,阿菱开口便问:“两个孩子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