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一切,在结束之前,她什么也不知道。
她是被明仪安排到钟时雾那边去的,她被这两个女人耍得团团转。
“看到你这么懂事我真的很欣慰。”明仪放了心,也松开了她的手。
她走到管家旁边,认真嘱咐了几句话,转身便离开了。
明遥想要跟她道别一句,却发现明仪离开的时候根本就没有给自己任何一个眼神和视线。
明遥的东西也不多,她大多数东西都是钟时雾给她准备的。
在物质条件上,钟时雾对她极好,帮她选衣服、首饰,还帮她梳妆打扮。
不像她在国外的时候,虽然花销也不少,但像个没家的野孩子。
钟时雾说她病了,她不知道自己是因为钟时雾生的病还是说自己已经对这个女人形成了严重的依赖感。
她拎着自己的箱子朝着楼梯走,身后的女管家连忙过来帮她,却被明遥拒绝了。
她小步小步艰难地往楼梯上迈,进了房间之后就将门反锁了。
明遥坐在地上,靠着门,抱着自己的双腿,连灯也没有力气去开。
如果,如果钟时雾能够说声再见就好了。
可她早上的时候连钟时雾的影子都没能看见,让人来家里把她带走也一定是她允许的。
她就像个没人要的垃圾一样,被这样甩来甩去的。
明遥反思着自己,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做错了。
她好像就是嚣张了一点,爱玩了一点,唯一做错的事情大概也就是因为翻墙逃课被墙外的专业课教师撞见,直接挂掉了这门课而已。
可这点错她也承担了后果啊,她没有伤害别人,还会去喂流浪猫跟流浪狗,朋友不富裕她自己愿意出钱大家一起玩,朋友不高兴她也去安慰,顶多也就是口嗨开开无伤大雅的玩笑。
林浅浅对门那位白人老太太还夸她是个很懂事的小朋友呢。
现在她怎么就……
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呢?
她的姐姐明仪在跟她断断续续的联系过几次之后就把她扔在这里,看样子也好像不再管她了。
她跟明仪差的年龄很多,明仪跟钟时雾是同龄人。
母亲生她难产去世,她从钟时雾那里得到的幻想中的母爱,原来都是蓄意诱骗她的陷阱。
明家她更回不去了,明家那些同辈,把她当抢走遗产的眼中钉,恨不得她去死。
明遥想着便落下泪来,她自己未免也太好骗了。
时间俨然已经到了中午,她的手机自动响起了铃声,她现在该去吃午饭了。
明遥不知道自己在房间里发呆了多久,她不想要起来,只想在这里一直坐着。
可逐渐发燥的情绪让她从地上爬起来,双腿发麻的感觉迫使她撑着自己的膝盖,弯腰缓了好久才开了门。
她下了楼,管家依旧笑着迎上来。
餐桌上的饭菜琳琅满目,中餐西餐都有,她大致扫了一眼,但都没什么胃口。
管家为她拉开椅子让她坐好,天气冷,还给她倒了一杯热红酒。
“那个……”明遥指了指酒杯,“能帮我换成热牛奶吗?”
管家立即照办。
看到面前的刀叉,明遥拿起又放下,“我能不能……”
管家双手交叠放在前面,恭敬地等着她吩咐。
“我能自己一个人吃吗?”
管家愣了下,“明总说让我在这里照顾好你。”
“她让你照顾我,还是监视我?”明遥语气强烈了些,“你怎么不跟她说我马上就要死在这儿了?”
“抱歉,如果有别的事情,小姐立即联系我就好。”管家不敢忤逆她,道了句歉后便离开了这里。
客厅内很快就只剩下了她一个人,强撑着的冷静终于衰弱下去,她深深叹了口气,有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联系林浅浅也没有用,这是她的家事,她也不能把别人扯进来。
况且林浅浅也帮不了她,又是个热心的,难免跟着着急。
明遥吃不进盘子里的饭,她想起自己已经深深刻在脑子里的记忆就觉得反胃,但又无可奈何。
昨晚跟钟时雾闹成那个样子,早上她的眼睛又红又肿,睡在了客厅的地上也没人管。
钟时雾喊她去卧室,她也不想去,最后也就只被施舍了一个毯子盖在身上。
她早该料到的,钟时雾作为心理医生,拿捏她这种没有城府的人简直轻而易举。
早上明仪接她走,一点儿也不问她的眼睛是怎么回事,也不问她最近过得怎么样,把她送到这里之后就走掉了,就像是在走流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