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皮薄红,显然不是酒精的作用。
“你在说谎。”游纾俞嗓音酸涩,“怎么会和我无关?你是不是,这一周,一直都在等我?”
分明是她失约在先,是她一次次地伤害冉寻,让她难过,以至于现在借酒浇愁。
冉寻没有再回答她。
喝醉的人乖得厉害,好像连那些刺都悄然软化了,一时倦于反驳。
游纾俞凑近,用手指为她整理发丝,别到耳后。
心跳惴惴,她在实验,而结果告诉她,冉寻现在并不排斥与她的亲昵。
因为对方没躲,仍若无其事地与她对视。
不知道是因为醉了,思绪不再像平时那样缜密,还是因为……对方此刻也想这样。
游纾俞不敢奢求后一种可能性。
她只是想起今天在宁大碰面时,冉寻竟朝她笑了。
虽然依旧不允许她靠近,仅仅远望了几眼,就已经知足。
今天的会议上,无数次走神,快要压不住心底欣喜。
可冉寻分外平静,甚至带着些嘲弄的语调却不合时宜钻入耳中,“游纾俞。”
“你说,我们现在算什么?”
游纾俞耳廓通红,由温转凉,显然没预料到她忽然的冷言冷语。
冉寻低笑一声,另起了个话题,“你和庄柏楠,就是我的新助理,见过面了吧?”
醉意就是用在这个时候,编造谎言,让人瞧不出破绽,“小姑娘在追我,我想答应了,你觉得她怎么样。”
游纾俞果然沉默。
指骨隐在桌下,蜷得发红,“很好,只是……和你不合适。”
冉寻瞥她一眼,扬唇,“再不合适又怎么样,至少比你要好。那是一张白纸,没有人在上面涂涂画画。”
游纾俞脸色顿时惨白。
她勉强让自己不去想,冉寻是不是已经介意她那时的订婚。
良久,才回应:“可你还没有答应她,对吗?你应该再考察一下。”
“你想我怎么考察?再给你点时间,让你和她竞争?”冉寻哂笑,“我不希望你自降身价,游纾俞。”
游纾俞盯着托腮且漫不经心的人看许久,窥见她唇角的一抹葡萄酒渍。
“她没有追到你,所以,我还有机会,对不对?”她问。
垂头,用指腹轻蹭掉液体。
抓住机遇的心境如沸水般喧嚣难平,游纾俞贴近冉寻,眼睫垂敛。
距离近到若有若无碰到鼻尖,所有的遮掩都无所遁形。
她看到冉寻目光晦涩,最先的反应竟是瞥了一眼她的唇,眸光动荡。
之后好像是要继续说谎了,冷淡情绪攀上面颊,夹杂嘲意。
游纾俞不愿再听冉寻的假话。
阖上眼,索性将目前显然过界的举止扩展成一个吻。
尝到甜腻带酒精的味道,竟让她发晕,心跳难以自持。
接受她吻的人没有推开她,却也缺乏任何回应,平静到连接吻的举动都褪去情.欲色彩。
游纾俞不安,这让她想起那次在阶梯教室,冉寻想抽离的模样。
她深知自己正在冉寻醉的时候得寸进尺,但这已经是她最后的机会。
以至于看见冉寻琥珀眸子里醉意与清醒并存,问她是不是又要谈着谈着,就蹦出一句“做”时,将喝软了身躯的人压在桌旁。
“小柏会很难过,你不打算让让人家小姑娘?”冉寻偏过头,“我和她还有那么多可能,但与你,已经没有了。”
游纾俞解开她睡衣领口处的丝带,吻她形状精致的锁骨,再不说话。
她试图复制上一次成功的路径。她知道,冉寻受不了她以孤高的世俗身份,对她做这种低微的事。
可她不介意,甚至甘愿如此,也因为亲昵的距离,逐渐沉沦其中。
桌上太凉了,游纾俞搂着冉寻,发现她原来也瘦了那么多。
心疼到快要说不出话,她将额头贴在冉寻肩侧,烙下柔软虔诚的吻。
企图用自己还没有退却的低热融化、取悦她。
冉寻呼吸热起来,但情绪依旧平静,“如果我说不想,你会停下来吗?”
却在看见游纾俞怔怔望着她皮肤上瑕疵,潸然落泪,害怕她疼,连吻都落得极轻的模样时,没缘由噤了声。
“我会停。”湿热的泪滴顺着白皙面颊淌下,再不受控。
“可是我更想能再靠近你一点。冉寻,我想补偿你,用什么方式都好,花多少时间都可以。”游纾俞垂头,哽咽开口。
“你说你走出来了,但我忘不了你。你再回头看看我……好吗?”
白天在大学校园清冷知性的女人,现在嗓音已经弱得不成样子,连肩都在轻颤。